“事后沈相愧疚难当，自请罢官。他派人送信给我父亲解释原委，但为时已晚，我父亲已在流放途中病故。”秦屿声音平静，却握紧了拳，“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沈相是害死我父亲的元凶，直到三个月前，我偶然在翰林院档案中发现了一封密信……”
“是我父亲写给秦伯伯的？”沈砚急切地问。
秦屿摇头：“是皇后指示沈相构陷我父亲的手谕。上面有齐王府的私印——蛟龙衔日。”
沈砚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晚年总是郁郁寡欢，为何临终前反复念叨“对不起秦兄”。
“所以齐王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二皇子……”
“二皇子恐怕只是齐王手中的棋子。”秦屿冷笑，“一个闲散王爷若想夺位，最好的方式就是扶植一个傀儡皇帝。”
沈砚思绪飞转：“我们必须找到赵铭，他是唯一能证明齐王贪污军饷的证人。”
“不仅如此，”秦屿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我根据赵铭留下的线索绘制的地图，他藏身之处标记着另一个蛟龙衔日的图案。”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砚看清地图上标记的位置——皇陵。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砚若有所思，“齐王绝对想不到，我们要找的人就藏在他眼皮底下。”
突然，秦屿身体一晃，险些跌倒。沈砚这才注意到他玄色衣袍上深色的血迹。
“你的伤！”沈砚急忙扶住他，解开衣襟，发现绷带已被鲜血浸透。
“无碍……”秦屿话音未落，已晕倒在沈砚怀中。
沈砚背起秦屿，根据记忆向山深处一个猎户小屋走去。那是他们年少时常来的地方，或许还能提供暂时的庇护。
小屋久无人居，积满灰尘。沈砚生起火堆，为秦屿重新包扎伤口。火光下，秦屿苍白的脸让他心头一紧。
“傻子，明明可以解释清楚，非要独自承担。”沈砚轻声叹息，手指轻轻拂过秦屿额前的碎发。
记忆中，那个总是捧着书卷跟在他身后的青衫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朝臣。可骨子里的倔强，却一点没变。
半夜，秦屿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抓着沈砚的手不放：“阿砚……快走……有陷阱……”
沈砚反握住他的手，心如刀绞。七年前，他奉命戍边，秦屿入朝为官，两人因父辈恩怨渐行渐远。如今才知道，秦屿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甚至不惜以身涉险。
“这次换我保护你。”沈砚轻声承诺。
次日清晨，秦屿热度稍退，醒来发现自己在沈砚怀中，顿时耳根微红。
“你醒了？”沈砚声音沙哑，显然一夜未眠。
秦屿急忙起身，却因牵动伤口而倒吸一口冷气。沈砚扶他靠墙坐好，递上水囊。
“我们得谈谈接下来的计划。”沈砚正色道，“齐王既然已经出手，说明他察觉到了威胁。我们必须抢先找到赵铭。”
秦屿点头：“但我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齐王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太子。”
沈砚一愣：“太子在京中禁军保护下，应当安全。”
“别忘了，三日后是冬至祭天大典，太子代皇上主持祭天。”秦屿神色凝重，“若是那时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