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当晚,我出了严重车祸。
医生宣布脑死亡的那一刻,他却在病房外接听白月光的电话。 “她都要死了,你还不能来看看我吗?” 我变成了一缕游魂,看着他为我举办盛大葬礼,看着他在媒体前表演深情。
所有人都说他是最痴情的丈夫,直到我的骨灰下葬那天。 他醉醺醺地来到墓地,笑着对墓碑说:“你终于再也管不了我了。”
三个月后,他亲手为我选的墓地旁,立起了属于他的新墓碑。 遗嘱只有一行字:“请把我埋在她旁边,让我用余生赎罪。” 可惜,我的灵魂早已飘向远方,再也听不见这迟来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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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离婚协议终于签好了字,墨迹新鲜得几乎能闻到那股涩味。我捏着薄薄的纸张,指尖冰凉。
周淮安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一如既往的潇洒利落,就像他每次在那些价值千万的合同上落笔一样。
他甚至没多看我一眼,把签好的协议推过来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了我的手背,一阵冰冷的触感。
“字签好了,苏晚。”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财产分割按照之前谈的,你没意见的话,明天让律师办手续。”
我能有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我提的离婚。三年婚姻,像一场冗长而疲惫的独角戏,我演够了。
他的世界里,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比如,此刻他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我低头,把协议折好,放进包里。心脏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倒也不觉得疼,只是麻木。大概是真的耗尽了。
“我走了。”我站起身,声音干涩。
他抬了下眼皮,算是回应,注意力已经全在那嗡嗡作响的手机上。
我转身离开别墅,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大,却足够把人浇透。我没开车,也没叫司机,就这么一头扎进雨幕里。
雨水很快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当初他求婚时亮得灼人的眼睛,一会儿是他无数次因为林薇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的背影。
林薇,那个名字像根刺,扎在我心口三年,如今拔出来了,却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包里的离婚协议沉甸甸的,提醒着我,一切都结束了。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亮着。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车流如织,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模糊的光影。世界这么大,忽然不知道能去哪里。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周淮安。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或许,他终究还是……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他压抑着不耐烦的声音:“苏晚,你放在书房那个蓝色文件夹在哪?薇薇那边急用。”
蓝色文件夹?我记起来了,里面是些旧资料,林薇工作室的项目,很久以前我帮忙整理过。
心口那点微弱的火苗,噗一下,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原来,我离开还不到半小时,他就已经开始为他的白月光找东西了。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苏晚?你听见没有?别闹了,薇薇等着呢。”他的语气带上了惯常的催促,好像我所有的情绪,都只是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