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未婚妻和她的小男友滚床单时,我倒在满地的血里。
手上是正要送过去的嗝婴套。
手机催送消息嘀嘀没个完。
我擦把脸上的血就开始狂奔。
催催催,催个毛线。
哪家绿帽兼职么了饿骑手啊!
1
货车撞上来时,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昏沉一阵醒来后,车周围围满了人,脸上写满惋惜唏嘘。
我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想起手机里的短信,一时紧迫漫上心头,我匆忙见缝插针冲了出去,直奔酒店。
不知为何,我身体轻盈了不少,跑起来丝毫没有撞伤后的沉重感,反而比平常还灵活。
很快我便赶到了酒店,腕表上时间刚好。
站在熟悉的门牌号,我屏息敲响了门。
无人回应。
我静默一会,又敲,依旧毫无动静。
又是这样。我自嘲一笑。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冯柳柳在凌晨疯狂打电话,要求给她送东西,有时是蛋糕,有时是专用颜料,有时就是套。
明明一个代跑腿就能轻松解决的小事,她却乐意来回折腾,然后高高在上,挑尽不是:
“你凭什么迟了五分钟?不能答应的事就不要承诺很难做到吗?”
“车钥匙给我,你就站院里,明天我和阿涵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才能走,这是对你失信的惩罚!”
接着她就会转身扑进另一男人的怀里,十指相扣,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隔着满庭冷风,她那男友在她身后望向我,得意而轻蔑。
哪有半点冯柳柳口中的温柔体贴,善良文静。
可惜她从来都看不到。
又或者是视而不见,有意偏袒。
但这并不重要,三个月前,我所求的,就不是她的爱了。
我在门口静静伫立,或许是一小时,还是一天?天擦黑的时候,冯柳柳满身暧昧痕迹,亲昵哄着黏人的小男友进门,自己则拿着手机,骤然阴了脸。
我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前兆,以前她兴冲冲抱住我求我供她学艺术,我因负担不起高额费用而面显犹豫时,她就是这个表情:“你说什么对我好都是空话,实际上你巴不得我飞不出山村,乖乖给你做媳妇对不对?”
我当时心如刀绞,明明自从她父母出车祸后,一直是我四处起早贪黑打零工,她才有机会读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即使不说回报,可她又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不肯听我解释,我却不能放任她逃学躲酒店里。
我只好忍痛将父母留给我最后的房子卖了,将她供养进销金窟,她还是在校赌气了几个月,才肯跟我打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我只当是她性情高傲,小孩子脾气。
现在我知道,原来只要她想,再大的脾气,她也能转头耐心安抚着爱人。
甚至都舍不得让爱人看见她暴躁的一面。
只是我从来都不是而已。
2
她打的是我的电话,刚接通她就不耐烦冷笑:“陆泽年你可真能耐,晚上了东西还在路上,这婚你就算跪地上求我,我也不可能跟你结!”
电话里嘈杂一片,好久才有人声响起:“你好女士,陆先生下午的时候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您是他的未婚妻吗,麻烦您来医院一趟。”
刚刚因冯柳柳的威胁而沉下的心变得茫然,我怔怔想,哦,原来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