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把她领到船尾的小阁间,里面摆着架琵琶:“先在这等着,轮到你了,自会有人叫你。”说罢,又指了指她的袖管,“东西都带了?”
苏玉音点头。萧彻冷笑声:“别想着耍花样——我在船头盯着,你动一下,暗卫就会把念儿带过来,让你亲眼看着他……”
“我知道了。”苏玉音打断他,声音发颤。她怕听下去,怕自己撑不住当场崩溃。萧彻盯着她发白的脸,没再逼她,转身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让两个暗卫守在阁间外。
阁间里只剩苏玉音一人。她坐在琵琶前,指尖按在弦上,却发不出声——船外传来官员们的谈笑,夹杂着丝竹声,明明是热闹的场面,她却觉得窒息。忽然,阁间门被轻轻敲了敲,一个小太监探进头,笑盈盈道:“苏姑娘,陛下让您过去弹首曲子呢。”
苏玉音心猛地一跳,赶紧起身。跟着小太监往船头走时,她的腿都在软——离皇帝越近,袖管里的银针刺就越硌人,像要扎进肉里。
船头的甲板上,皇帝赵晏坐在铺着软垫的椅上,穿件月白常服,没戴皇冠,倒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点温和。他见苏玉音过来,放下手里的茶盏,笑了笑:“你就是金陵来的苏姑娘?早听说你琵琶弹得好,今日倒要听听。”
苏玉音屈膝行礼,刚要说话,就见萧彻站在皇帝身后,正盯着她,口型无声地说:“别忘事。”她赶紧低下头,走到琵琶前坐下,指尖发颤地拨了弦——弹的还是《浣溪纱》,却没了往日的软调,满是发紧的颤音。
弹到一半,忽然有人起哄:“光弹曲子没意思!苏姑娘既穿了舞衣,不如跳支舞?”是个武将模样的人,喝得满脸通红。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连萧彻都没拦着,只冷眼看着她。
苏玉音攥紧弦,手心全是汗——她哪会跳舞?可没人替她解围,她只好起身,咬着唇,按李师父教的样子,抬手、旋身。舞裙的银铃叮当作响,她转得头晕,脚下一绊,差点栽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忽然有人扶住了她的腰。
是赵晏。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掌心温温的,托着她的腰,声音放得极软:“别急,慢慢来——不会跳就别跳了,坐着弹曲子就好,没人敢逼你。”
苏玉音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他的眼尾有点弯,带着点笑意,没有半点帝王的压迫,倒像个温和的世家公子。她忽然想起父亲,小时候父亲教她弹琵琶,她弹错了,父亲也是这样,温声说“别急”。
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