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语文课,林知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打量,还有后桌女生毫不掩饰的敌意。下课铃刚响,她刚拿出画着独角兽的绘画本,就看见短发女生带着两个女生走到她桌前。其中一个女生故意撞翻了她的水杯,透明的水流瞬间漫过语文课本,墨字在纸页上晕开,像一朵朵难看的乌云。
“哎呀,手滑了。”女生捂着嘴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歉意。短发女生则抱着胳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新来的,识相点就把桌椅换给我,不然以后你的课本天天都会‘喝水’。”
林知夏咬着嘴唇,没说话,默默拿出纸巾擦拭课本。湿掉的纸页变得皱巴巴的,像她此刻的心情。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包未拆封的棉柔巾,她抬头,看见江逾白正看着她,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用这个擦,不容易破。”他的指尖还沾着一点黑色墨渍,像是刚才在草稿纸上写过字。
林知夏接过棉柔巾,小声说了句“谢谢”。指尖碰到他的指腹,瞬间泛起一阵热意,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擦拭课本。她看着江逾白转回去的背影,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江逾白,那个书包里藏着铁棍,却愿意帮她的前桌。
接下来的日子,短发女生的刁难从未停止。林知夏放在抽屉里的绘画本会被画满歪歪扭扭的涂鸦,独角兽的角被涂成黑色,眼睛被画成两个黑洞;午餐时,她的饭盒里会被偷偷加进很多辣椒粉,辣得她眼泪直流,却只能强忍着咽下去;就连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也因为“陈佳佳说再跟你玩就连我一起跟你一样的待遇。”,从此躲着她走。
她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里。每天放学回家,母亲总会端着精心准备的晚餐,问她“今天在学校开心吗”,她总是笑着说“挺开心的,李老师还夸我字写得好”,然后躲进房间,把被涂鸦的绘画本藏进书柜最底层,用冷水一遍遍敷被辣椒辣红的嘴唇。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连新学校都适应不了——毕竟,这是父母花了很多钱,才让她转来的“好学校”。
直到美术课上,李老师让大家画“我眼中的校园”。林知夏盯着窗外的香樟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课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有了灵感。她用赭石色涂画树干,用嫩绿色勾勒新叶,在树影下画了一个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男生背影——那是江逾白上课时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一把金粉,他的笔还夹在课本里,似乎下一秒就会醒来。
“林知夏同学的这幅画,把光影处理得特别好,充满了生活气息。”李老师举着画在全班展示,声音里满是赞赏,“我要推荐你参加全市小学生绘画比赛,主题就是‘校园一角’。”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知夏身上,有惊讶,有羡慕,还有陈佳佳不甘的眼神。林知夏攥着画笔,指节微微发白——原来,不用刻意讨好,只要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能被人看见。
第二章画展光芒与科学竞赛的小胜利
全市小学生绘画比赛的截稿日在两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