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玚。
那是首都军报的一篇报道,说他代表军区参加全军文艺汇演,以一首《小白杨》夺得金奖,受到了总政首长的高度赞扬。
照片上,他胸前挂着奖章,和一群领导站在一起,笑得春风得意。
他身边,依旧是那个娇俏的张芊芹。
报道里说,他们即将完婚,张副参谋长对这个未来女婿,非常满意。
我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时过境迁,那个曾经让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如今看来,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我把报纸叠好,放回原处,心里一片平静。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时走了进来。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肩上还带着风霜。
“在看什么?”他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我刚刚整理好的报纸上。
我有些不自然地把报纸往里推了推。
他却伸手,拿了出来。
当他看到瞿玚的名字和照片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认识?”他问。
“……以前文工团的同事。”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我家。”
我愣住了。
沈时的家,在山下的家属院。
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带个小院子。
屋子里很整洁,东西不多,但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利落感。
“坐。”他指了指沙发。
我局促地坐下。
他给我倒了杯水,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我面前。
“打开看看。”
我犹豫着,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红色的舞鞋。
是专门定制的,上面还绣着我的名字——陈念。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离开文工团后,我再也没有碰过舞鞋。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跳舞了。
“你……”我抬头看他,声音哽咽。
“医院后院有个废弃的仓库,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铺了木地板,装了把杆和镜子。”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陈念,你不该在这里整理档案,你应该在舞台上。”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个男人,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的梦想,知道我心里最深的痛。
他不说,但他都懂。
“为什么?”我哭着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很多年前,我在台下看过你跳舞。”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回忆一件很遥远的事,“那支舞叫《沂蒙颂》,你跳得很好,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