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和温崇安密谋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地写下来。包括你们想如何架空我的兵权,如何安排你们的人,如何一步步登上高位。”
我的目光扫过跪着的所有人。
“你们也一样。谁写得最清楚,最详尽,谁就能第一个走出这个门口。”
“若是有人敢隐瞒半个字……”我拿起“破晓”,用指腹轻轻划过剑刃,“本宫的剑,很久没饮血了。”
一时间,偏厅里只剩下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酷刑都管用。
因为最了解他们罪行的,永远是他们的同伙。
为了活命,他们会把彼此卖得干干净净。
3.
温崇安被绑在祠堂的柱子上,一身精致的喜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见我进来,他眼中燃起希望。
“阿凝,你终于来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温家祖宗的牌位前,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
“温崇安,我嫁给你三年,为你温家开枝散叶,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是,你没有。”他急切地接话,“阿凝,你一直很好。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又是苦衷。”我把牌位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温崇安脸色一变:“你!”
“我什么?”我回头看他,目光冰冷,“你以为我把你绑在这里,是想听你那套鬼话连篇的解释?”
他愣住了。
“你不是要审讯我吗?”
“是啊。”我点点头,从秦风手里拿过一叠供状,走到他面前,“审讯已经结束了。”
我将那厚厚一叠纸,甩在他的脸上。
“你的好同僚们,为了活命,什么都招了。”
纸张散落一地,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像一张张索命的符咒。
温崇安的目光触及其中一张,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刘侍郎的笔迹。
“阿凝,这……这些都是他们栽赃陷害!你不能信!”他疯了似的挣扎起来,绳索勒进肉里也毫不在意。
“栽赃?”我捡起一张,念给他听,“崇安兄言,长公主虽手握兵权,却终究是妇人之见,只要哄得她开心,让她诞下子嗣,便会心甘情愿交出虎符,助我等成就大业。”
我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嘲讽:“温大学士,这话,也是他们栽赃你的?”
温崇安瞬间哑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再念一段。”我拿起另一张,“……事成之后,柳氏为平妻,与公主共理后宅。待公主交出兵权,便寻一由头,将其幽禁于后院,永世不得出。”
“温崇安,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将供状扔回他脸上:“你以为我把你叫来,是给你机会狡辩的吗?”
“我是来让你看看,你引以为傲的权谋,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我眼里,有多么可笑。”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秦凝!你别得意!我温家三代翰林,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你敢动我,整个朝堂都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终于撕下了伪装。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亲兵的通报。
“启禀公主,宫里来人了,是皇后娘娘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