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墨被带上车时,从后视镜里看见苏晚一直站在铁栅栏前,瘦小的身影在风里晃,像株快被吹倒的小草。车子开出去很远,他还能看见那抹身影,直到拐过街角,彻底消失不见。他不知道,这一别,不仅是五年,更是一场横跨青春的漫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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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住在市中心的别墅区,推开大门时,林墨还在紧张地攥着衣角。客厅里的水晶灯亮得晃眼,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两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从楼上跑下来,大的那个笑着递给他一本漫画:“我叫林薇,你以后可以叫我大姐。” 小的那个把一个毛绒熊塞到他怀里:“我是林玥,以后我们一起写作业呀。”

养父母待他是真的好。林太太知道他爱吃红烧肉,每天都会在餐桌上摆上一盘,还会把肥的部分挑走,只给他瘦的;林先生周末会带他去游乐园,坐他从来没见过的摩天轮,还给他买棉花糖,甜得他嘴角都沾着糖霜。他渐渐忘了孤儿院的冷,忘了冬天冻裂的手,甚至开始把 “林墨” 当成自己真正的名字。

他把苏晚的袜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抽屉最里面,偶尔会拿出来看看,想起那个挂着小铜片的女孩。每次问院长,院长都说苏晚被一对好人家领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过得很幸福。林墨听了,心里既安慰又失落 —— 他希望她好,却又怕她忘了自己。

十五岁那年,林墨在学校的樱花树下遇见了许瑶。她是转学生,穿着白色连衣裙,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笔记本,风把她的头发吹到脸上,她抬手撩头发时,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林墨帮她捡笔记本时,看见封面上画着个小太阳,黄色的颜料涂得很满,像极了苏晚当年在他伤口上画的样子。

“谢谢你。” 许瑶接过笔记本,脸颊微红,递给他一颗橘子糖。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朋友。许瑶知道他是领养的,却从不说起,只在他偶尔盯着窗外发呆时,递给他一颗糖:“林墨,你笑起来的时候,比樱花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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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渐渐喜欢上了许瑶。他会在早上绕远路,只为和她一起上学;会在她生日时,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会在她难过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哪怕自己冻得发抖。

十八岁生日那天,林墨把许瑶约到游乐园的摩天轮上。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重新买的项链,吊坠换成了太阳。“许瑶,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他的声音带着紧张,手心全是汗。

许瑶看着他,眼里闪着光,用力点头:“我愿意,林墨,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把项链戴上,凑过来抱了抱他,摩天轮外的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要把人融化。

养父母很喜欢许瑶,逢年过节总会叫她来家里吃饭。林薇会打趣林墨:“你可得抓紧许瑶,这么好的姑娘,别被别人抢走了。” 林玥则会偷偷给许瑶塞零食,还跟她分享林墨小时候的糗事。林墨坐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 他有了爱他的家人,有了喜欢的女孩,这样的幸福,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开始很少想起苏晚,偶尔看到抽屉里的袜子,也只是匆匆关上 —— 他怕自己想起过去的苦,怕破坏眼前的幸福。他不知道,命运早就埋下了伏笔,那些看似美好的日子,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