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确实是苏钰鑫。我结婚十五年的丈夫。
但他的脸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眼睛紧闭，表情沉醉，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喘息。而那个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双手环抱着苏钰鑫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间。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四肢冰凉。十五年的婚姻像一堵墙在我面前轰然倒塌。
我该冲上去质问吗？还是该悄悄退开，保全这不堪的现实？
正当我僵在原地时，苏钰鑫突然睁开眼睛，我们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相遇。
他的表情从迷醉到震惊，再到恐慌，整个过程不过一秒，却像慢镜头一样刻在我脑海里。
“安...安雅？”他猛地推开怀里的男孩，慌乱地整理衣服，“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那个男孩也吓了一跳，迅速退到一旁，低头整理自己的卫衣。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大学刚毕业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十五年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我们相识于微时，他当年是多么清贫但骄傲的一个青年艺术家；我事业起飞后，他心甘情愿放下自己的梦想，回家照顾孩子；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会亲手给我做一顿饭，说这是“穷小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全都是假的吗？
“安雅，你听我解释。”苏钰鑫上前一步，声音急促，“这是小李，是我...我健身房认识的教练。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在楼梯间一起喘口气？”
那个被称作“小李”的男孩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低声对苏钰鑫说：“苏哥，我先走了。”然后像逃难一样从楼梯跑下去了。
苏钰鑫伸手想拉住他，又停住了，转而面对我。他已经稍微恢复了镇定，但眼中的慌乱依旧。
“回家说吧，这里不方便。”他低声说，伸手想接我的包。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这一退，仿佛一道无形的鸿沟突然出现在我们之间。苏钰鑫的眼神暗了下去。
“晓晓在家吗？”我问。
“在，在做作业。”
我点点头，绕过他，继续往上走。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晓晓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
他扑进我怀里，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快和我一样高了。我紧紧抱住他，眼睛突然酸涩得厉害。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爸爸说你明天才到家。”晓晓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惊喜。
我勉强笑了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苏钰鑫跟在我身后进门，脸色苍白。他避开我的目光，对晓晓说：“作业做完了吗？先回房间做完，妈妈累了，需要休息。”
晓晓看看我，又看看苏钰鑫，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我先做作业。妈妈你等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看着晓晓关上门，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放下包，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在微微发抖，水洒出来一些。
苏钰鑫跟进来，关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