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凡猛地后退一大步,躲开我,眼神里除了慌乱,竟然还闪过一丝狠劲儿和维护:“你闹够了没有!吓着孩子了!是!他是叫我papa!当地话里有时候也这么叫熟悉的男性长辈!不代表什么!他妈妈真的死了!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求我照顾他!我能怎么办?扔他在那儿自生自灭吗?张曼,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这么不通人情的人!”
“我冷血?我不通人情?”我指着自己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我冷血?蒋凡,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在家辛辛苦苦替你伺候爹妈,养育儿子,天天晚上睡不着担心你在外面安不安全!你在外面跟黑女人风流快活,搞出个野种来,还他妈有脸倒打一耙说我冷血?!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小宇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害怕!”
看着儿子哭得通红、满是恐惧的小脸,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割扯,疼得喘不过气。
我蹲下身,紧紧抱住他,娘俩在客厅里,抱头痛哭。这个家,我一直苦苦支撑、日夜期盼的家,完了。
蒋凡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亲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辩解的话,但最终却只是颓然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说道:“先让孩子睡吧。有什么事,明天,明天再说,行吗?”
“睡?睡哪儿?”我抬起泪眼,冷笑着看着他,声音因为哭过而沙哑,“让他睡哪儿?睡我床上?还是睡小宇床上?蒋凡,我告诉你,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看着办!”
那天晚上,最后是怎么收场的,我脑子乱糟糟的,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蒋凡抱着那个黑小孩,默默地去书房打了个地铺。
我搂着小宇睡在主卧的大床上,一夜无眠,眼泪流了干,干了又流,枕头湿了一大片。身边的位置空了两年,今天人倒是回来了,可我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空得厉害,冰凉刺骨。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肿得像烂桃一样的眼睛起来做早饭。一夜没睡,头昏沉沉的。蒋凡从书房出来,眼下也是乌青一片,看来也没睡好。那个黑小孩,怯生生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腿,一双大眼睛不安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和面无表情的我。看着就心烦!!!
小宇揉着眼睛出来,看到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扭过头,故意把椅子拉得刺啦响。
一顿早饭吃得跟上刑一样。谁也不说话,只有碗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声音,和那个黑小孩喝粥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门铃突然响了,我心里一紧。
是我闺蜜刘娟,听说蒋凡回来了,特意提着水果过来看看。
一开门,她满脸堆笑:“曼曼!凡哥回来啦,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