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的脸色也变了，那张向来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震惊和……慌乱的情绪。
他不是太监吗？
这怎么可能！
“你……”我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死死捂住了嘴。
“闭嘴！”他眼中杀机毕现，“今晚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整个沈家，都给你陪葬！”
2
我被裴烬眼中的杀意骇住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他不是太监。
这个秘密足以让整个京城，乃至整个皇室都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假太监，混入宫中，还爬到了东厂督主这个权倾朝野的位置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敢想，也不敢问。
裴烬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他从我身上起来，整理好微乱的衣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记住我的话。”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外室的软榻。
我躺在冰冷的婚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几个婆子就进了屋。
为首的张嬷嬷是府里的管事，一脸的褶子笑起来像朵菊花。
“夫人，该起身了。”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不住地往床上瞟，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心里清楚，她们想看的是元帕上的落红。
可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我慢吞吞地坐起来，看着她们失望的眼神，心里竟有几分快意。
“看什么？”我冷声问。
张嬷嬷脸上的笑一僵，随即又堆了起来，“老奴不敢，只是关心夫人。督主他……没为难您吧？”
“他能怎么为难我？”我掀开被子下床，故意将那块洁白的元帕露了出来，“你们不都清楚吗？”
几个婆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有同情，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是啊，嫁给一个太监，这辈子都别想有子嗣，也别想尝到做女人的滋味。
在她们眼里，我这个督主夫人，不过是个摆设。
我懒得理会她们，自顾自地梳洗。
用早膳的时候，裴烬来了。
他换了一身暗紫色的常服，少了几分官威，多了几分清贵。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都下去。”他挥了挥手。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
我低着头喝粥，不敢看他。
“沈家那边，派人传话了。”他突然开口。
我动作一顿，抬起头。
“说什么了？”
“让你今日归宁。”裴烬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顺便，把你的嫁妆单子拿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
当初为了凑够送给裴烬的“赔罪礼”，我爹几乎掏空了家底，甚至把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全都拿走了。
如今，他们又想做什么？
“知道了。”我压下心头的恨意，平静地应道。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他问。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关心我？
“不必了，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我不想欠他什么。
裴烬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让我有些看不懂。
吃完早膳，我换了身衣服，带着两个丫鬟回了沈家。
曾经的太傅府，如今门庭冷落。
我刚进门，继母王氏就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一脸热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