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人：王铁柱。
这名字土得掉渣，却是国内最顶尖的财经调查记者，以追着上市公司咬闻名，人送外号“股市疯狗”。
据说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那些光鲜亮丽的CEO送进去。
我想，他会对我的这份“礼物”很感兴趣。
邮件标题，我只写了六个字：
“百亿上市公司黑幕”。
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伸了个懒人腰，骨头咔咔作响。
肚子有点饿了。
我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二十块钱的猪脚饭，加了两个蛋。
生活，还是要继续。
至于林溪？
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2
猪脚饭还没送到，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区号显示是京城。
我划开接听，对面传来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京片子味儿：“喂？是陈默先生吗？我王铁柱。”
嚯，够快的啊。
“是我。”我嚼着嘴里刚塞进去的一瓣蒜，含糊地应着。
“您那邮件，我收到了。东西有点儿意思啊。”王铁柱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哥们儿，你这料要是真的，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瓜了，这是直接把瓜田给炸了啊！”
“真的假的，你自己不会判断？”我懒洋洋地说。
“嘿，我当然会判断。我就是跟你确认下，这些玩意儿，你都敢负法律责任吧？”
“当然。”
“得嘞！”王셔柱那边传来拍大腿的声音，“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您擎好吧，这事儿我接了。启航科技，林溪是吧？我早就瞅她不顺眼了，年纪轻轻一女的，爬那么快，背后没点儿脏事儿谁信呐？”
这话说得，虽然糙，但在理。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急什么？让子弹先飞一会儿。”王铁柱笑得像个老狐狸，“证监会那边刚收到举报，还在走流程呢。我这时候跳出去，不就等于告诉林溪，让她赶紧销毁证据吗？咱们得等，等她觉得这事儿就是个小麻烦，等她以为花点钱就能摆平的时候，我再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地放出去。”
“够阴的。”我评价道。
“彼此彼此。”王铁柱嘿嘿一笑，“您这手釜底抽薪玩得也够绝的。上市当天举报，这不存心让人家坐过山车吗？我喜欢！”
挂了电话，外卖小哥正好敲门。
我接过猪脚饭，热气腾腾的，香得不行。
电视里，关于启航科技的庆祝晚宴直播已经开始。
林溪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晚礼服，端着香槟，游走在各路资本大佬之间，笑靥如花，风情万种。
她似乎已经从最初的那个小插曲里缓过来了。
镜头给到她一个特写，她举起酒杯，对着镜头，意气风发：“感谢各位的支持，启航的未来，无可限量！”
台下掌声雷动。
我扒拉着饭，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还无可限量？
你的限量款牢饭已经在路上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林溪的助理行色匆匆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溪的笑容瞬间凝固。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还是被敏锐的镜头捕捉到了。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对周围的人说了句“失陪”，然后跟着助理走进了休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