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正式离婚生效之前，别让她察觉异常。”
“否则让你身败名裂！”
【4】
离婚冷静期的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把房产证、车钥匙、基金账户、保险单全摊在客厅茶几上，像给它们开追悼会。
阳光照过来，每一页纸都在反光，像一口口小小的镜子，照出我眼角的血丝，也照出我压不住的笑。
我打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给中介：“急售，全款再降五个点，今天就能看房。”
第二通给银行经理：“预约大额转账，把我名下所有理财赎回，对，全转到我爸的退休金账户。”
第三通给保险公司：“投保人变更，受益人改成我妈，越快越好。”
挂掉最后一通，我打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林婉清——
视频里，她穿着素白亚麻长裙，站在寺外那棵百年银杏下，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镜头一转，慧远低头为她戴上一条红绳，绳结打得潦草，像仓促的誓言。
配文只有九个字：爱你是我一生的课题。
我盯着那颗小红心，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撞出回声，像有人替我鼓掌。
“被骗也是你一生的课题。”
我对自己说完，大大方方地点了赞，还顺手评论：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发完，我把她拉黑，防止她反悔时来私聊哭坟。
下午，中介带人看房。
买家是一对刚毕业的小夫妻，踮脚在主卧转圈，摸着墙面乳胶漆说“这房子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确实，毕竟这里曾是我理想中的避风港。
我靠在门边，提醒他们：“喜欢就早点下手哟，这房子现在很抢手的。”
小姑娘“哇”了一声，答应我两天之内一定给我答复。
傍晚，我驱车去父母家。
后尾箱里塞满现金，用超市购物袋包了两层，像刚抢完银行。
我妈开门时吓一跳，以为我贩毒。
“别怕，合法收入。”我把袋子推给她，“只是换个法人。”
我爸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儿子，咱家存折都快长毛了，你又塞钱进来干嘛？”
我端起桌上的凉白开，一口闷：“让您二老体验一夜爆富，然后替我背个锅——到时候林婉清要是想分，也只能分到我名下的零头，连辆车轱辘都买不起。”
我妈沉默了三秒，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直拍桌子：“臭小子，读书人心眼就是多！”
我爸把锅铲当惊堂木，敲得叮当响：“放心，真打官司，我们老两口就演戏，说钱早给你堂哥娶媳妇了，死无对账！”
夜里十点，我回到空房。
林婉清的东西一件没动，衣柜里她的真丝睡衣还挂着，像一条白色的泪痕。
我拉开抽屉，找到那串被她崩散的佛珠，捡了最大的一颗，用记号笔在侧面写了个“周”字，然后塞进她最爱的那只爱马仕包底——
将来她背着它走进佛门喜宴，也背着我留下的诅咒，多好。
我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我躺进曾经属于我们的床。
床垫还残留一点她的栀子香水味，我深吸一口，像闻见血腥味儿的狼，兴奋得睡不着。
手机震动，是慧远发来语音，背景有夜雨敲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