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那……方逾呢？”陈长老小声问。
“他没事。”我说，“睡得很好。等他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的计划，不需要跟他们解释。
他们只需要，相信我，然后，配合我演好这出戏。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青梧宗都以一种诡异的氛围运转起来。
一方面，宗门上下愁云惨淡，人人都知道丹峰的裴师姐要为了道侣自废修为了。不少年轻弟子，尤其是仰慕我的那些，眼睛都是红的。
另一方面，宗门又在大张旗鼓地布置镜湖台，发请柬，搞得跟要开什么庆功大典一样。
收到请柬的那些宗门，全都懵了。
青梧宗这是搞什么？
被人逼到自断臂膀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请客吃饭？
但好奇心，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共性。
越是看不懂，他们就越想来看个究竟。
一时间，整个北境修真界，风起云涌。无数的飞舟、法器，朝着青梧宗的方向赶来。
玄骨门那边，岳千山更是得意忘形。
他到处宣扬，说青梧宗的裴荆，为了个男人，连道都不要了，真是修真界女修的耻辱。又说青梧宗外强中干，被人一逼，就只能跪地求饶。
他把这场“观礼”，变成了一场对青梧宗的公开审判。
他以为他赢定了。
而我这三天，什么都没做。
我没去丹房，也没去看方逾。
我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喝茶，看书，擦拭我的那套琉璃仪器。
我师父来看过我一次。
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悠闲地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头也没抬。
他沉默了半天，说：“你配出解药了？”
“没有。”我回答得很干脆。
他愣住了。
“那你……”
“我不需要解药。”我抬起头，看着他，笑了，“因为，方逾中的，根本就不是毒。”
我师父，活了三百多年的丹峰峰主，那一瞬间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我没再解释。
我把一套擦得锃亮的琉璃管，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
“师父，帮我把这个，带到镜湖台去。”
“这是什么？”
“一个能让大家看清楚，笑话之所以是笑话，到底是因为讲笑话的人蠢，还是因为听笑话的人笨的……小道具。”
5.镜湖台，最好的戏台
镜湖台，是青梧宗风景最好的地方。
它悬在半山腰，由一整块巨大的青玉雕成，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平时，是宗门弟子们切磋比试的地方。
今天，这里人山人海。
北境大大小小的宗门，几乎都来了。连一些几百年不出世的老怪物，都派了弟子前来观望。
台子正中央，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我和岳千山，就站在这片空地的两端，遥遥相对。
我们青梧宗这边，掌门和我师父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拳头捏得死死的。
玄骨门那边，则是一片喜气洋洋，好像过节一样。岳千山穿着他那身骚包的黑底金纹袍子，下巴抬得快要戳到天上去。
“裴荆，时辰差不多了。”他开口，声音用法力催动，传遍了整个镜湖台，“观众们可都等着呢。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