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和几个长老围了过来,一脸的痛心疾首。
“裴荆,你太冲动了!”
“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我师父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床边,坐下,重新握住方逾的手。他的手还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毒性发作。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别急。先睡一觉。”
然后,我反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快如闪电,刺入他脖颈的睡穴。
他剧烈地挣动了一下,然后,不动了,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我做完这一切,才站起身,面对着满屋子或担忧、或不解、或愤怒的目光。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瓶,放在桌上。
然后,我看向我师父,说了一句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师父,丹房借我用一下。从现在开始,七天之内,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我。”
“还有,”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只玉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去给我找几只活的灵鼠来。要最毒的那种。”
3.解药,是个笑话
丹房的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隔着厚重的石门,我还能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我师父在帮我拦着人。
我没管。
我的丹房,是整个丹峰最核心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混杂的药草味。
但我没去看那些药草。
我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前,打开。里面没有丹药,只有一套又一套精密的琉璃器皿。这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西边一个精通机关术的凡人国度买来的。
修真界的丹师们,还停留在用神识和丹火感知药性的阶段。
而我,早就开始玩另一套东西了。
我把岳千山给的那个玉瓶,小心地放在操作台上。然后,我从方逾身上取了一滴血。
他的血,已经不是鲜红色了,有点发暗,像凝固的猪肝。
我用一根琉璃细管,吸了一滴血,滴在一块干净的玉片上。然后,又打开那个所谓的“解药”瓶,同样吸了一滴,滴在另一块玉片上。
做完这些,我从旁边的笼子里,拎出一只灵鼠。
这种灵鼠,叫“蚀心鼠”,本身就带毒,牙齿锋利,专门啃食有灵气的东西。平常丹峰都用它们来测试一些毒丹的药性。
我用银针,从方逾那滴血里,蘸了微不可查的一点,刺进蚀心鼠的身体里。
那只老鼠一开始还活蹦乱跳,吱吱乱叫。
不到十个呼吸,它就不叫了。身体开始抽搐,毛发一根根竖起来,然后,噗的一声,倒在笼子里,四肢僵硬,死了。
死状和方逾现在的样子,很像,只是过程快了无数倍。
“三日浮生梦”,果然霸道。
我又拎出第二只蚀心鼠。
这一次,我把那滴所谓的“解药”,用同样的方式,刺进了它的身体。
我死死地盯着它。
它愣了一下,在笼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开始啃笼子里的干草。
一刻钟过去了,它还活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它甚至还打了个滚。
没毒。
至少,不是立刻发作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