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死不了，也活不成的病。”
他说的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三年前那场爆炸，不仅夺走了他的爱人，也摧毁了他的精神世界。
从此，他活在了无间地狱。
苏眠看着他眼底化不开的悲伤，心中一痛。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电量，会只剩下1%。
哀莫大于心死。
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生命，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
“那个……我该回去了。”苏眠站起身。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怕自己会心软，会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电量，都给他。
“等等。”
江厌叫住她。
他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塞到她手里。
“拿着。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别回家。”
苏眠愣住了。
“我不能要。”
“拿着！”江厌的语气，不容置喙，“这是保护证人的经费。”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被家人欺负。
苏眠看着手里那一沓厚厚的钞票，眼眶，又红了。
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陌生人的，笨拙的善意。
她收下钱，转身跑了出去。
她怕再待下去，眼泪会掉下来。
江厌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疲惫地靠在门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同情。
或许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他贪恋。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苏眠用江厌给的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暂时摆脱了家里的魔爪。
而江厌，则陷入了瓶颈。
案子，毫无进展。
凶手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
这天，支队接到报警。
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又发生了一起爆炸案。
死者，是公司的一个高管。
江厌带队赶到现场。
当他看到死者的惨状时，瞳孔骤然紧缩。
这一次，现场留下了一个东西。
一张塔罗牌。
“死神”。
江厌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挑衅！
凶手在向警方，向他，赤裸裸地挑衅！
他调取了写字楼的所有监控。
一遍又一遍地看。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眠！
案发前十分钟，她出现在了这栋写字楼的楼下！
她戴着口罩，低着头，行色匆匆，像是在躲避什么。
江厌的拳头，猛地攥紧。
真的是她？
为什么每一次案发现场，都有她？
这绝对不是巧合！
“把她给我带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有什么目的。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4.
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照在苏眠苍白的脸上。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铐在桌子上。
对面，是江厌。
他面无表情，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
“说吧。”他把那张“死神”塔罗牌，扔到她面前，“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苏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