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我爸甚至没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两个早就候在一旁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王总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王总开始疯狂挣扎。
餐厅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所谓的王总，像一条被人架起来的死狗，被“请”出了餐厅。
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震惊，尴尬，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暖流，在我冰冷僵硬的身体里慢慢化开。
我攥紧拳头，一把拉住我爸的手腕，把他拽进了后巷。
“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压低声音，几乎是质问。
“我不放心你。”他脱下厨师帽，露出鬓角的一点点银白，“顺便来这家旗舰店视察一下工作。”
“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气得眼眶发红，“我说过要靠自己的！”
“靠自己不是靠被人欺负。”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和无奈，“晚晚，你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我倔强地扭过头。
我们父女俩就在这个堆满杂物的后巷里对峙着。
最终，他叹了口气，先妥协了。
“好，好，我不干涉你，你继续体验你的生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会跟你们经理打个招呼，让她多‘关照’你。”
他特意加重了“关照”两个字。
我拗不过他，只能默认。
阴影的角落里，一道视线在我们身上停留了很久。
大堂经理李莉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然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我换下湿透的工服，重新回到岗位。
餐厅里已经恢复了喧闹，但气氛却完全变了。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实习生。
那里面混杂着敬畏、好奇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疏远。
我知道，我平静的打工生活，从这一刻起，结束了。
02
流言蜚语像春天里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看见没，她爸直接让全场免单，那得多少钱啊！”
“她绝对是老板的亲戚，下来镀金的吧。”
“怪不得呢，我说她气质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窃窃私语声无孔不入，一些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老员工，现在会主动凑过来，递给我一瓶水，或者笑意盈盈地问我累不累。
这种虚假的善意比之前的冷漠更让我不适。
李莉把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苏晚啊，昨天的事让你受惊了，是经理我没做好，没有保护好你们一线员工。”
她言辞恳切，仿佛真的在自责。
“没关系，李经理，已经过去了。”我平静地回答。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昨天那位……是你父亲吧？看着真有气魄。”她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打探。
“普通家庭。”我垂下眼帘，含糊其辞。
我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想在这个复杂的职场里，被人贴上“关系户”的标签。
李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显然不信。
她端详了我几秒钟，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从办公室出来后，一切都变了。
李莉不再给我安排轻松的前厅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