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的心。
我看着苏芮。
她依然睡得那么安详。
好像刚才那些恶毒的话，都跟她没关系。
可那个声音，就是她的声音。
我不会听错。
我手里还捧着那束美丽的白玫瑰。
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我感觉自己连同这个世界，一起摔得粉碎。
**2.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灯光很亮，晃得我眼睛疼。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
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站在医院门口，像个傻子。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些话。
车祸。
兄弟。
遗产。
孩子。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子，在我心里来回地割。
疼。
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愿意相信。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那都是幻觉。
是我太想她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一定是这样。
我掏出手机。
手指抖得厉害。
我找到了陈浩的电话。
“好兄弟”三个字，此刻看起来那么刺眼。
我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他才接。
“喂，阿凡，怎么了？是不是苏芮有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关心，那么诚恳。
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捏紧了手机。
“没……没事。”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见过苏芮的家人吗？”
“她爸妈？前天还来过。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你小子，别胡思乱想。苏芮一定会好起来的。有我在这儿盯着呢，放心吧。”
他说。
“嗯。”
我挂了电话。
手心里全是汗。
我刚才想干什么？
想质问他？
拿什么质问？
说我听见了苏芮的心声？
他会以为我疯了。
所有人都会以为我疯了。
我蹲在马路边上。
像一条被主人丢弃的狗。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结婚三年。
我和苏芮，是所有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她漂亮，温柔，知书达理。
我对她，掏心掏肺。
我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陈浩。
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我公司的启动资金，还是他帮我凑的。
我把他当成我唯一的亲人。
苏芮出事后，他比我还着急。
是他动用所有关系，把苏芮安排进最好的医院，请来最好的专家。
这一年，他几乎天天都待在医院。
他说：“你是我兄弟，苏芮就是我亲妹妹。我一定把她治好。”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觉得，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老婆，一个兄弟，值了。
现在想起来。
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傻子。
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我不知道蹲了多久。
腿都麻了。
我站起来，看着医院那栋亮着灯的大楼。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回去。
再去听一次。
万一……万一真的是幻觉呢？
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可怜的希望。
我拖着两条像灌了铅的腿，又走回了那间病房。
我没有开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