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推开病房的门。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换下手中的白玫瑰。花瓶里的水有点浊了。
苏芮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的脸很白,嘴唇没有血色。
就像一个睡着了的洋娃娃。
一年前那场车祸,让她成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醒过来的机会很小。
我不信。
我每天都来陪她。
给她擦身体,按摩肌肉,跟她说话。
我相信她能听见。
我把新买的白玫瑰插进花瓶。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的手很软,但没有力气。
“苏芮,你看,白玫瑰,漂亮吗?”
我说。
“我今天下班,路过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那家蛋糕店。我给你买了一块提拉米苏。你以前总说,吃了甜的,心情就会好。”
我打开蛋糕盒子。
一股香甜的味道散开。
我用勺子挖了一点点,凑到她嘴边。
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
她吃不下去。
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心里又开始发酸。
老天爷真不公平。
她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罪。
我把脸埋在她的手心。
她的手上,有我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苏芮,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一个人,真的好累。”
我的声音有点抖。
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就在这时。
【这个傻子,还不知道车祸是我和他兄弟一起策划的。】
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女声。
突兀地,直接地,在我脑子里响起。
我猛地抬起头。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没有别人。
声音是从哪来的?
幻觉?
我太累了吗?
我看着苏芮。
她还是那个样子。
安静地,像个睡美人。
刚才那个声音……
是她的声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爱我。我也爱她。
我们是模范夫妻。
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一定是疯了。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个声音甩出去。
我重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好像更冷了。
【等拿到他那份遗产,我就能和陈浩远走高飞了。】
那个声音。
又来了。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像一把冰刀,插进我的耳朵,搅碎我的脑子。
陈浩。
我的好兄弟。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也是苏芮的……主治医生。
遗产。
我爸妈前年空难去世,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
婚前,我做了公证,如果我发生意外,这些钱,全部归苏芮所有。
我当时觉得,这是爱的证明。
现在,这成了我的催命符。
【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月份就瞒不住了。】
孩子?
谁的孩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一柄大锤狠狠地砸中。
我站不住。
手脚发软。
我扶住床边的桌子。
上面的蛋糕盒子被我撞翻了。
提拉米苏掉在地上。
摔成了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