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总,三个亿,我现在自己有。你当年的‘不配’,现在看来,像个笑话,不是吗?”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撑在香槟桌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大锤狠狠击中,连站立都显得困难。
“至于报复?”我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主桌上脸色惨白、被哥哥紧紧护着的嫂子沈知意,又落回沈聿脸上,“你想多了。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我哥要娶的人,是你姐姐。”
“如果我知道,”我顿了顿,声音里淬上冰冷的恶意,“这婚礼,我根本不会来。免得脏了大家的眼。”
“顾晚!”哥哥顾宸低喝一声,语气里带着不赞同和担忧,但他揽着瑟瑟发抖的沈知意,一时也无法抽身。
沈聿像是终于从那一连串的打击中找回一丝神智,他猛地喘了一口气,眼神狂乱地在我和沈知意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死死盯住我。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顾家的……你从来没说过!”
“告诉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向前逼近一步,无视了周围所有窥探的目光,只盯着他,“告诉你,然后呢?让你有机会更早、更彻底地羞辱我,连带羞辱我的家人?沈聿,你当年的话,我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学着他当年的语气,冰冷又刻薄地重复:“‘顾晚,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你这样的出身,也配进我家门?你家里那点底细,真当我不知道?别做梦了。’”
宴会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沈聿的脸色从灰白变成惨白,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恐慌的情绪。
“不是……”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弱。
“不是什么?”我寸步不让,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在此刻找到了决堤的出口,尽管我知道这场合糟糕透顶,但我控制不住,“不是你说我爸只是个快破产的小工厂主,说我哥不学无术?不是你说我接近你,就是看中了沈家的钱,费尽心思想要攀高枝?沈聿,需要我提醒你,分手那天你开了张多少万的支票给我,让我‘拿钱滚蛋,别再来恶心你’吗?!”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连音乐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停了。
沈知意捂住了嘴,发出呜咽般的哭声。顾宸看着沈聿的眼神已经冷得能冻死人。
沈聿像是被我的话彻底击垮了,他猛地摇头,眼底是一片猩红的混乱和痛苦。“不…不是那样…我当时…”他语无伦次,试图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我有苦衷!晚晚,你听我解释……”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一步。
“苦衷?”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聿,你的苦衷就是一边享受着我的感情,一边在心里鄙夷我的出身,然后在需要联姻某个世家千金的时候,一脚把我踹开,还用最践踏尊严的方式?你的苦衷真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