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分手时讥讽我：“你这样的出身，也配进我家门？”
三年后家族联姻，哥哥婚礼上我与他重逢。
他红着眼问我究竟要多少彩礼才肯嫁。
我晃了晃无名指的钻戒笑道：“现在聘礼要三个亿，沈总付得起吗？”
婚礼现场的香槟塔折射着碎金般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与鲜花交织的甜腻气息。
我端着酒杯，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杯壁，目光掠过喧闹人群，毫无预兆地撞入一双深潭似的眼里。
沈聿。
他站在不远处，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颀长。
伴郎的胸花别在他领口，矜贵又疏离。三年不见，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更沉凝了，只一眼，就压得人心口发闷。
记忆猛地倒灌回那个滂沱雨夜，他撑着黑伞，车窗缓缓升起，最后定格的是他削薄唇边那抹毫不掩饰的讥嘲。
“顾晚，你这样的出身，也配进我家门？”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尖，精准地捅穿少女时代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指尖微微发麻，我垂下眼，轻呷了一口杯中酒液，涩意顺着喉管滑下。
“晚晚，发什么呆呢？”哥哥顾宸笑着走过来，揽住我的肩，春风满面，“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沈聿，你嫂子的亲弟弟，沈氏集团的副总。沈聿，这是我妹妹，顾晚。”
他不得不将视线投过来，略一颔首，语气是社交场完美的客套，甚至带着一丝对好友妹妹的疏离温和：“顾小姐，幸会。”
“沈总。”我弯起唇角，回以无懈可击的、属于“顾家小姐”的笑容。
哥哥被旁人叫走，短暂寒暄后残留的空白里，只剩下无声的僵持。
他目光沉静，落在我脸上，带着某种审度的意味，似乎想从我这副得体皮囊下挖出点别的什么。
我侧过身，假装专注地欣赏旁边的玫瑰拱门。
脚步声靠近，混合着清冽的雪松气息。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停在我身侧半步远的位置。
“没听说顾家还有一位小姐。”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晃着酒杯，眼睫没抬：“沈总对我家很了解？”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嗓音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艰涩：“三年。你消失了三年。”
心口被这句话刺了一下，我终于转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不然呢？难道留在A市，等着沈总再看一次我家的笑话？”
他下颌线骤然绷紧。
就在这时，司仪激动地宣布聘礼清单即将呈上，宴会厅气氛被推向高潮。鎏金描红的礼单被送上台，长长一卷，琳琅满目，极尽奢华，引起阵阵艳羡的惊呼。
沈聿的目光从那礼单移回我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暗流。他忽然往前一步，靠得极近，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酒意，几乎将我笼罩。
“顾晚，”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嘶哑，红着眼圈问我，“告诉我，当年如果……如果我能拿出这些，是不是你就不会走？”
“你到底要多少彩礼才肯嫁？”
周遭的喧闹仿佛瞬间被抽空。我看着他眼里的血丝，那里面盛着我不曾见过的狼狈和执拗，心口那片荒芜之地莫名地被烫了一下。
但也仅仅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