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不是信。
是一张纸，对折着。
他打开。
我看清了。
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
患者姓名：林晚。
诊断结果：胃癌晚期。
日期……是三个月前。
右下角，有医生龙飞凤舞的签名。
还有一个清晰的，红色的医院印章。
像血一样刺眼。
「啪嗒。」
那张轻飘飘的纸，从他指尖滑落。
掉在地板上。
他没去捡。
他只是站在那里。
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
脸色死灰。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粗重得可怕的呼吸声。
还有我。
这个他看不见的鬼魂。
无声的冷笑。
「陆寒琛，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在躲你。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5.
诊断书躺在地上，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陆寒琛没动。
他就那么站着。
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
好像能把它看穿。
三个月前。
他在干什么？
我飘到窗边。
看着外面。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不受控制。
是了。
三个月前。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准备了很久。
烛光晚餐。
他最爱吃的菜。
我还偷偷买了条新裙子，红色的。
很衬肤色。
我以为……总会有点不一样的。
我从下午就开始等。
电话响了无数次，都不是他。
晚上九点。
他终于回来了。
带着一身酒气。
和……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他看起来很累，扯下领带扔在沙发上。
看到餐厅的布置。
他皱了皱眉。
「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
他语气很淡。
「我吃过了。」
我端着蛋糕的手僵在半空。
蜡烛都快烧完了。
他径直走向书房。
走到门口。
像是想起什么。
回头看我。
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晚晚最近心情不好。你明天去陪她逛逛街。散散心。账单我来付。」
晚晚。
苏晚。
他的白月光。
那天晚上。
苏晚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组照片。
高级餐厅。
烛光玫瑰。
照片一角，有一只男人的手。
腕表是我送他的周年礼物。
原来他记得纪念日。
只是纪念的对象不是我。
我当时是什么感觉？
好像也没有很痛。
就是心口那里。
突然空了一大块。
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然后我开始胃痛。
一开始以为是气的。
没在意。
后来疼得越来越厉害。
吃不下东西。
我才去了医院。
拿到诊断书那天。
我一个人坐在医院长廊上。
看着人来人往。
有人哭。
有人笑。
我捏着那张纸。
脑子里空空的。
回到家。
他破天荒地在客厅。
心情似乎很好。
因为苏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