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像个戏子一样去“表演”？
这是要把我的脸，踩在脚底下，让她去讨好龙太子。
你看，龙太子殿下，我连你们龙族旁支的蛟龙都能随意使唤，我跟你们龙族，是多亲近啊。
整个水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这个小小的角落。
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天河水君没说话，摸着胡子，一脸看戏的表情。
他不会管这种小事。
敖泽，那位龙太子，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端着酒杯，看着杯中旋转的酒液，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是。
在他眼里，我大概跟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CuiYu见没人反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傲慢。
“映书妹妹，你意下如何？这可是个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的好机会呢。寻常的小仙，可没这个福分。”
她把“羞辱”说成了“福分”。
把“刁难”说成了“机会”。
真是好手段。
我站了起来。
我知道，今天我如果拒绝，就是不识抬举。
如果我做了，就是自取其辱。
这是一个死局。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慢慢地走出了座位。
我走到了水榭的中央。
CuiYu的嘴角，已经忍不住要扬到天上去了。
她以为，我妥协了。
5
我站在水榭中央，离主座不远。
能清楚地看见龙太子敖泽那张冷峻的脸，和他眼底深处的一丝漠然。
我没有立刻动手。
我先是对着主座上的天河水君和敖泽，深深地行了一礼。
然后，我才转向CuiYu。
我脸上带着一点歉意和为难，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全场都听清楚。
“CuiYu仙子真是太抬举我了。”
我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恐怕要辜负仙子和诸位仙友的雅兴了。”
CuiYu脸上的笑容一收，眉头皱了起来：“妹妹这是何意？莫非是不肯赏脸？”
“不敢。”我摇了摇头，语气愈发谦卑，“实在是，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我的血脉，想必仙子也清楚。只是蛟龙后裔，道行尚浅，正在返祖的关口，灵力不稳。这行云布雨的神通，用起来也是时灵时不灵。”
我看着CuiYu，眼神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这要是布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我学艺不精，布下的雨名不正言不顺，带了些我们蛟龙一脉特有的浊气，冲撞了太子殿下的真龙贵体，污了水君这方仙府的灵气，这个罪过，我可担待不起啊。”
“名不正言不顺”。
“浊气”。
“冲撞”。
这几个词一出来，场上的气氛立刻变了。
那些原本准备看热闹的神仙，脸色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天河水君，他那把胡子，不捋了。
CuiYu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这话，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她，而且踢得更高，更险。
她要是再逼我，那就是不顾龙太子的安危，不把天河水君放在眼里。这个帽子，她戴不起。
我看着她铁青的脸，心里一片平静。
但这还不够。
我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天真和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