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酒精和绝望侵蚀四肢百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见。
我用力握着酒杯,指节发白,一遍遍在心里重复,像念经,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欧辰是我的恩人……是欧家给了我饭吃,给了我地方住。
可这些苍白的辩解,在那样赤裸裸的羞辱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天大的恩情,像一座山压在我背上,让我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
记忆中我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后来又被人贩子拐走,黑暗和麻木成了常态。
直到欧辰出现。
他劈开黑暗走来。他脱下外套裹住我,残留的体温烫得我灵魂一颤。
“手给我。”他说。
当他的手完全握住我冰凉的指尖时,我那颗石头做的心,轰然碎裂。
是欧辰把我从深渊里捞了出来,让我不用再经历流离失所,任人宰割的日子。
他是我的救赎,是我全部心跳的意义。
5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在昏暗的桌面上疯狂震动。
那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映入眼帘。
心脏骤然缩紧,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稳手机,划了好几次才接通。
“喂……”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未散尽的哽咽。
电话那头是他一贯命令式的口吻,背景音里还有隐约的音乐和女人的娇笑声,他似乎还在宴会上。
“你在哪?”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他甚至没有寒暄,没有疑问,直接发问。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疼,“在外面……”
他没兴趣深究,直接下达指令:“行。安雅喝多了,不舒服。”
我这边走不开,你过来一趟,送她回家。
安雅?就是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新女伴。
多么亲密的称呼!
让我去送那个刚刚才被他用来嘲讽我的工具?
送那个亲眼见证我狼狈不堪的旁观者?
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
“听到没有?”
久未得到回应,他的语气更加不耐。
“地址发你手机上,快点过来。”
“别磨蹭。”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的忙音像最后的宣判。
我僵硬地坐在那里,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他要我去送他的新欢回家。
在我刚刚因为他那些话而狼狈逃窜、在这里借酒浇愁舔舐伤口之后。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世界还在旋转。
抓起包,拖着沉重麻木的身体,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冷风再次吹到脸上,带着酒吧里染上的烟酒气,却吹不散心里那团冰凉带着血腥味的绝望。
我去。我去送。
就因为我是欧家“捡回来的野狗,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野狗。”
6
自从欧家那场宴会之后,欧辰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