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想，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们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咖啡。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曾经那双藏着星辰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看到我，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什么东西？」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画框，推到我面前。
是我让人寄走的那幅，我的第一张肖像。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他低声说，「毕竟，画的是你。」
我看着画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恍如隔世。
「不必了。」我把画推了回去，「连同画里的人，都送给你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
「裳裳，你非要这样吗？」
「怎样？」我反问。
「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沈恺，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报复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苏羽裳！」他忽然叫住我，「你……是不是交了新男朋友？」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我的当事人，秦氏集团的总裁秦劲松，正靠在车边等我。
他今天约我，是想就上次的案子，正式向我道谢。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回头，对上沈恺满是探究和嫉妒的目光。
我忽然起了点坏心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沈恺，我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5
沈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死死地盯着窗外的秦劲松，又看看我，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到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不甘。
真是可笑。
明明是他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出咖啡馆，坐上了秦劲松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沈恺冲了出来，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雕塑。
秦劲松察觉到我的视线，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
「前男友？」他挑了挑眉。
「嗯。」
「看起来，他很后悔。」
「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我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秦劲松笑了笑，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
那之后，沈恺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到此就该画上句号了。
直到半个月后，一场席卷全网的舆论风暴，将我和沈恺，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
起因是林冰菱。
她凭借一组名为《新生》的画作，斩获了国内一个颇有分量的新人奖。
画作的主题，是一个被误解、被伤害的女孩，最终破茧成蝶，拥抱阳光。
画风细腻，情感充沛，很有沈恺的影子。
一时间，林冰菱声名鹊起，被誉为「最具灵气的天才少女画家」。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采访和通稿。
在一次专访中，当被问及创作灵感时，林冰菱含泪讲述了一个故事。
她说，她曾经被一个很信任的师姐无端猜忌和伤害，甚至当众掌掴，被逼到一度想要放弃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