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帮她擦掉眼泪。
“不。”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们不走。”
“妈妈要让她，跟我们道歉。”
2
我直接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姓张，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他听完我的话，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家长，你先别激动。”
“为了一盒饭，不至于。”他叹了口气。
“李老师也是为了班级管理，可能方式是有点问题，我回头批评她。”
“批评？”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当着全班的面，倒掉我女儿的饭，罚她饿一中午，说我做的饭是垃圾，这叫方式有点问题？”
校长的脸色有些不耐烦。
“那你想怎么样？让她给你赔一盒饭？”
“我要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女儿道歉。”我看着他。
“不可能。”校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
“林女士，你要理解。李老师工作很辛苦，压力也大。”
“而且……”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李老师的小姨子，是市里著名的美食家，陈雅女士。”
“学校马上要举办一场大型美食节，还要仰仗李老师的关系，请陈雅女士来当评委。”
“这关系到学校的声誉和评级。”
他重新坐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劝你，顾全大局。”
“不要为了一盒饭这种小事，把事情闹大。”
“对你，对孩子，都没好处。”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威胁我。
“如果我非要计较呢？”我问。
校长的脸上最后一丝客气也消失了。
他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我。
“林女士，你是个聪明人。”
“孩子还要在这里上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李老师脾气不好，万一哪天心情不好，多‘关心关心’你女儿……”
“后果，你自己想。”
我浑身冰冷。
回到家，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
女儿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校长怎么说？”
我打开冰箱，拿出最新鲜的食材。
没有回答她。
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
女儿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蟹黄豆腐，还有松鼠鳜鱼。
她坐在桌边，却一口都吃不下。
“妈妈，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夹了一块里脊放进她碗里。
“吃饭。”
我的声音很平静。
第二天，我照常五点起床，给女儿准备午餐。
今天的菜色更丰盛。
我把饭装进保温饭盒，放进她的书包。
送她到校门口，我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我没有走。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学校的大门。
中午十二点，放学的铃声响起。
学生们涌出校门。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女儿。
她一个人走在最后面，低着头。
手里空荡荡的，没有拿饭盒。
我冲过去，她看到我，愣住了。
然后，眼泪又掉了下来。
“妈妈……饭盒……被李老师收走了。”
“她说，她说我的饭有味道，影响别的同学吃饭。”
“她让我……让我站在走廊上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