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三年,我为陆景深捐了一颗肾。
术后第三个月,我的晚餐是一碗水煮青菜。
客厅里,他正打电话预定康复宴的菜单。
“海鲜?必须有!再来点烤串,对,多放辣。”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朋友大笑,“酒肯定要喝,不醉不归!”
我端着汤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景深,你刚刚康复,还是要注意一下。”
他正聊在兴头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手臂把我推开些许。
“我都好了,你还当我是病人?”
他对着电话含糊了一句,然后敷衍地说:“放心,就放纵这一顿。”
康复宴上,我面前只有一杯温水。
我像个局外人,看着他和朋友们推杯换盏,酒池肉林。
胸口有些发闷,我起身,去了阳台。
身后,陆景深也跟了出来,在打电话。
他压着声音,语气轻快。
“小然,你放心,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跟你出国留学,你别急,等我!”
“你知道的,我总不能背着一笔人情债,走向新生活吧?”
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电话挂断,他的朋友走出来给他递烟,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复杂。
“说真的,池暖对你啊,是真没得说。这么好的女孩,你上哪儿找去啊?你可别昏了头,做傻事啊。”
陆景深猛地吸了一口烟,厌恶开口:“得得得,别说了,晦气!”
我没有再回那个包厢,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主治医生季言的电话。
人助者天助,他觉得我是累赘,自己找死。
那我也没有办法。
“季医生,”我声音平静,“我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
第一章
第二天一早,母亲的消息弹了出来。
“暖暖,我听说景深要出国了?他身体好了,你怎么不趁热打铁把婚事定下来?你可别做了赔本买卖!”
我看着“赔本买卖”四个字,手指冰凉,没有回复。
傍晚,突降暴雨。
陆景深发消息让我去一家偏远的会所参加聚会,说会来接我。
我在约定的路口,等了快一个小时。
我浑身冰冷,他却发消息说临时有事,让温然来接我。
话音刚落,一辆红色的跑车溅着水花,停在我面前。
温然摇下车窗,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
“池暖是吧?景深让我送你一程。”
她说着,却没有要开车门的意思,反而挑了挑眉,拿出手机:“不过,我的车,不载外人,我帮你叫辆网约车吧。”
她当着我的面,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像在打发叫花子。
“对对对,师傅,定位没错。”
“我是帮别人叫的车,就在路边。您最好准备层塑料布啊,我看那人还挺湿的。”
“哈哈哈,没事儿师傅,堵车嘛~理解理解,太正常了,不着急~”
她说着,一脚油门,开走了车。
又溅了我一身水。
神经,大神经,临走都不告诉我网约车牌号。
我顶着还在滴水的刘海,拨通了陆景深的电话。
“陆景深,你tm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啥?你说啥呢?我这儿听不清!”
“你先别闹了啊,我这边是真的走不开,你先过来,有啥事儿咱回家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