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冷了下来。
“新来的教练，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冷笑着说，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看都没看旁边的林悦一眼，事情的起因他根本不关心。
他在乎的，只有他儿子的面子。
“爸，我要跟他切磋！我要废了他！”李杰在他身后叫嚣。
“切磋？”李振威把玩着手里的核桃，慢悠悠地说，“也好。年轻人，火气大，是该多练练。”
他转向我，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意味：“既然我儿子想跟你玩玩，你就陪他过两招吧。记得，点到为止。”
那句“点到为止”，明显是说给他儿子听的。
意思就是，别打得太难看，给我留点面子。
其他教练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啊，陈教练，既然杰哥有兴致，你就陪他练练嘛。”
“杰哥可是拿过市里散打比赛亚军的，你一个外地人，能见识一下杰哥的身手，是你的福气。”
“输了不丢人，就怕有些人，连上场的胆子都没有。”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好像我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悦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陈教练，你别冲动，他们人多，你快走吧，我帮你报警。”
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看了她一眼，她很紧张，攥着衣角的手指都发白了。
我冲她笑了笑。
“没事。”
然后我转过头，看向李杰和那群看热闹的教练。
我叹了口气。
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体会一下凡人的生活，看看能不能打破心境的桎梏。
麻烦却总是自己找上门。
我练武三十年，从外家到内家，从拳脚到兵器，早已登峰造极。
所谓的宗师，不过是世俗给我的一个称号。
在我看来，武道的路，还很长。
而眼前这些人，连武道的门都还没摸到。
算了。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武道吧。
3
“小子，你可想好了？现在跪下来给杰哥磕个头，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一个肌肉鼓胀的教练，外号“铁牛”的，对着我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
我没理他，只是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练功服。
然后走到场地中央。
“来吧。”
我的平静，在他们看来，是装腔作势。
李杰狞笑着走上前来，活动着手腕脚腕，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子，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摆出一个散打的架势，双拳护在脸前，脚步灵活地跳动着，像一头寻找机会的野狼。
“杰哥加油！废了他！”
“让他知道我们振威武馆的厉害！”
周围的教练们开始起哄。
馆长李振威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打倒在地的场景。
林悦紧张地看着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双脚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
没有架势，浑身都是破绽。
在他们这些“行家”眼里，我这副样子，简直就是个门外汉。
李杰试探性地向前滑步，一个快速的左刺拳朝我面门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