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我望向院中浮萍。
新计划已成:需入太医院,查军粮药材记录——那是扳倒苏贵妃兄长的关键。
6
次日晨,闻太医院招杂役,我换上干净粗布衣,直奔而去。
门口,周医官——苏贵妃远房表侄——皱眉打量:「浣衣局的贱婢,也配进太医院?」
我垂首,袖中藏针:「小的懂草药,能辨药材,亦能清药渣,求周医官给个机会。」
他啐道:「滚!」
正欲推我,一小太监突捂胸倒地,面色发青,喘息艰难。
周医官瞥一眼:「急性哮喘,无针可救,等死吧。」
我冲上前,掏针烤火:「让我试试!」
他拦我:「你乱扎,死了谁赔?」
「不扎,他现在就死!」
我甩开他手,左手执针,刺入「天突穴」。
小太监咳一声,气息渐顺。
再刺「内关穴」,脸色转缓。
周医官惊疑:「你针法何人所授?」
「家父柳仲,曾任太医院院判。」
他神色微变。
此时,院判张大人走近,目睹全程,问:「你叫柳清晏?」
我心头一紧——他是贵妃党羽。
「是。」
他沉吟:「虽出身浣衣局,医术尚可。留下当杂役,只许洗药,不得碰针药。」
我叩首:「谢张大人!」
入太医院,方知森严。
军粮药材独存小库,由周医官看管。
一日,一小杂役被周医官推倒,药撒满地。
「没用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
我上前帮忙捡拾。
杂役鞠躬:「谢柳姐姐。我叫小石头,娘病重,来此学医。」
我拍他肩:「日后有人欺你,告诉我。」
他眼中闪泪。
我在太医院的第一个盟友,有了。
下一步,取军粮记录。
7
入太医院第三日,我摸清周医官每日午时去偏殿歇息,钥匙挂腰间。
但他警觉,难近身。
「柳姐姐,又让你洗难洗药渣?」
小石头端水过来。
我低语:「帮我个忙。午时你去偏殿门口扫地,看清他钥匙纹样,尤其花纹。」
他握紧扫帚:「放心,我一定行!」
周医官入殿后,小石头佯装扫地。
我藏柱后,心跳如鼓。
一炷香后,他跑回,脸色发白:「钥匙铜制,有月牙纹,三个小圆点成三角,其他看不清。」
信息不足,仿制难开。
「再想想,钥匙形状?月牙在哪头?」
他闭眼:「方头!月牙在方头端,圆点居中,且比寻常钥匙略长。」
我以指甲在薄木片上刻下纹样,揣入怀中。
周医官忽从偏殿出,直朝我来。
「柳清晏,你父亲是院判,怎连药渣都洗不净?」
我手攥木片,声平:「药汁难洗,还请担待。」
他冷笑:「心思不正吧?别以为救个小太监就能安稳!」
他走后,我摊手——木片刻痕虽模糊,月牙与圆点仍在。
有此,或可仿钥,哪怕七分像,也值得一试。
8
当夜,我借油灯修整木片纹样,又寻硬木刻钥。
右手废,左手握刀不稳,数次割伤,血染木屑,不敢停。
半夜,粗糙木钥成。
试药房锁,虽涩,可转动。有希望!
次日午时,周医官如常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