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冷的铁栏杆映着白炽灯的光,晃得我眼睛发疼。会见室里,沈墨坐在对面,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沾了灰的旧物。

“凌菲,事已至此,你认了吧。”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丁晴吓坏了,你就当……给她赔个不是。”

我盯着他领口别着的珍珠袖扣——那是我去年生日,攒了三个月工资给他买的,因为他说过,珍珠衬他的肤色。可现在,这颗珍珠沾着的,是我即将被毁掉的人生。

三天前,丁晴——沈墨藏了八年的白月光,把一管掺了违禁成分的香水放在我工作室的储物柜里,转身就报了警。警察上门时,我还在给客户赶设计稿,手里的马克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汁在画纸上晕开,像一朵黑色的花。

我以为沈墨会信我。我们在一起五年,从他一无所有的创业初期,到现在公司市值千万,我陪他吃了三年泡面,熬过无数个通宵,甚至为了帮他谈下第一个大客户,喝到胃出血住院。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比不过丁晴,至少能换他一句“我信你”。

可他只是皱着眉,看着被警察带走的我,说:“凌菲,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丁晴那么单纯,你怎么忍心害她?”

后来我才知道,丁晴哭着对他说,我因为嫉妒她回来,故意栽赃她,还说那管香水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沈墨信了。不仅信了,还找了最好的律师,不是为我辩护,而是帮丁晴“固定证据”,甚至在警察面前作证,说“我最近情绪不稳定,确实有针对丁晴的举动”。

“认了?”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沈墨,你告诉我,我认什么?认我自己给自己的工作室塞违禁品?认我费尽心机害一个我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还是认我这五年的付出,全是笑话?”

他避开我的目光,指尖摩挲着袖扣,声音低了些:“法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判很重,两年,最多两年。你好好改造,出来后……”

“出来后怎样?”我打断他,心脏像被钝刀割着,“出来后看着你和丁晴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沈墨,你真让我恶心。”

他脸色沉了下来,站起身:“我是为你好。你要是不认罪,丁晴那边追究到底,你只会更惨。”

门被关上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他对狱警说:“麻烦多照看一下,别让她闹。”

照看?是监视吧。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会见室,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在出租屋的阳台上,抱着我说:“凌菲,等我有钱了,一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

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

多可笑。

那天晚上,我在拘留所的硬板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我心里的某个东西,也一点点碎了,然后又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不是爱,是恨。

沈墨,你为了你的白月光,亲手把我送进囚笼。那我就从这囚笼里爬出来,用你对我的方式,加倍还给你。

1.从囚笼到猎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开庭那天,我当庭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