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了自己头上那根青玉簪,递给儿子。
儿子生怕我们后悔,飞快地窜出家门。
“阿秀,那可是你的陪嫁...”我看着老伴散下来的一头青丝。
老伴笑着说:“这样,家总算没散。”
眼里却分明有泪。
我颤抖着手将白布盖过老伴已经僵硬的面孔。
这么多年的爱与付出,换不来白眼狼的一丝回馈。
甚至比不过身边的邻居。
亲妈生死不明的时候,这个孽子拿着我们的血汗钱,陪在老婆身边醉生梦死。
他何曾回头看过我和老伴一眼。
不值啊!
我扒着病床的栏杆,失声痛哭。
02
老伴去世的第七天,我浑浑噩噩地守在殡仪馆的第七天。
儿子回来了。
带着身边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孙晚楠。
他俩声声哭得悲切,如果我不知道他们刚刚结束了完整的蜜月,如果我没看到他们花花绿绿的度假服装。
全当他不存在。
我扶着老伴的冰棺缓缓往火化炉里送。
突然,陈晓舟冲上来。
紧紧拉住冰棺的一角。
“爸!不要啊!你听我说,妈没了我也很伤心!但,人不能火化啊!火化了就什么也没了!”
他痛哭流涕,看起来悲伤极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是我算好的吉时。
大师告诉我这个时间送阿秀走,我们下辈子还能再遇到。
我没理他的装模作样,加大力道。
一直在旁边使眼色儿的儿媳也忍不住上前,儿子见状一急,将我一猛地甩开。
我从来没有对他设防,一下子被甩在地上,腰部猛地撞在桌角。
疼的变了脸色,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儿子好像也吓了一跳,带着几分的埋怨地说。
“您这是干嘛啊!妈火化就得去销户了,这退休金就领不了。”
“啪!”
我猛地抬手扇了要来扶我的儿子一巴掌。
“啊!”儿媳尖叫着扑上来扶着儿子。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给我滚!给我滚!”我颤抖着指着门口,吼道。
儿子像是被我的怒火吓到,假意顺着保安的动作往外走。
我捂着腰站起来身来,最后在老伴苍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取下我手上的金戒指套在她僵硬的手上。
原来的时候,这是一对金戒指,但老伴的金戒指早已变成了儿媳结婚金冠上的一颗金珠。
随着门的关闭,我的心好像也被里面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死了。
抱着尚带余温的骨灰罐往外走得时候。
门外传来儿媳不满的声音。
“人死了就死了,年纪都那么大了,用什么豪华炉,这普通炉不一样嘛,多费钱啊!”
儿子在一边嘘寒问暖,“对啊,花这冤枉钱,死了不都是一堆灰。”
我站在原地,仿佛又被人从头浇了一桶冰水。
“啪!”“啪!”
我不知哪来的爆发力,冲过去,打了他俩一人一个巴掌。
耳边传来儿媳刺耳的尖叫和儿子的埋怨。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打我!”儿媳边捂着脸,边捂着肚子嘶吼。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陈晓舟急得大叫。
“我花我的钱!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滚!带着你老婆一起滚!”
“就当我从没过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