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听见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耳朵，笑容更深：“脑子里，叮叮当当的，跟个计算器成精似的。两百万？我看起来像ATM机吗？”
我头皮发麻，血液都凉了半截。他能听见我的心声？龙先生刚才的异常……难道？！
齐夏拍拍我的脸，动作轻佻，眼神却锐利：“有意思。肖冉，你脑子里除了钱和算计，还有没有点别的？比如……‘剧情债’什么的？”
“剧情债”三个字，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我强装镇定：“什么债？齐少你说笑了。”
“说笑？”齐夏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阳台显得格外刺耳，“你看看周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阳台玻璃门上，映出厅内的觥筹交错，但在那些扭曲的光影里，我好像看到无数双模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空气里甜腻的香薰，不知何时掺杂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福尔马林混合了腐烂水果的怪味。
齐夏凑到我耳边，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拿了多少‘价值’，就得用多少‘自己’来还。李总……可是等着收账呢。”
李总？最终BOSS李火旺？！
我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齐夏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寒冷的阳台上，被巨大的恐惧攫住。
重生？恶毒女配？这根本不是福利，是高利贷！我疯狂回想自己进来后“计算”过的每一个“价值”：龙先生的挡刀未遂（意向债务？），齐夏的破产投资（未达成，但产生了恶意算计？），还有之前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男配甲乙丙……
【完了。】这个念头像巨石砸下。
我跌跌撞撞冲回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像鬼，眼圈发黑。等等，镜子里我身后的格子间门……门缝下面，怎么有一滩暗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正在慢慢渗出来？像血，又比血更浑浊。
门把手，自己在轻轻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涩响。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一回头，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抬头，是一张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嘴角挂着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微笑。是李火旺。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刀枪，而是一个……平板电脑？
他微笑着，把屏幕转向我。上面是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单位是——“剧情点”。
“肖冉女士，”李火旺的声音温和得像午夜电台主持人，却让我毛骨悚然，“您累计消费的‘剧情价值’，连本带利，共计三千八百七十二万剧情点。根据《穿书者信贷协议》第7条……呃，抱歉，是第很多条，”他顿了顿，笑容不变，“您的还款期限，提前了。”
“怎么……怎么还？”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李火旺的指尖划过平板，调出一个界面，背景是阴森的、像是某种废弃工厂的图案，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我的三维头像。
“很简单，”他凑近，冰冷的呼吸喷在我耳廓，“用你的‘存在’来抵债。从下一个‘剧情节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