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就是我小时候照片上的样子！
我早就死了？
那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
拖着我腿往前拉的，是什么东西？
小雅抓着我的手突然用力，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哥……哥！灯笼里的那个弟弟……为什么在对我笑？”
（接上文）
小雅那句话像冰锥子，直接扎进我天灵盖。
“啥？！笑？！”
我头皮发炸，猛地扭头死盯着灯笼面上那个哭唧唧的“我”。
那婴儿脸皱成一团，眼泪汪汪，嘴巴张得能塞鸡蛋，哭得那叫一个投入。
“他……他刚刚就是笑了！”小雅躲在我身后，手指死死掐着我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嘴角咧了一下！真的哥！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后背冷汗唰就下来了。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能待！
祠堂里剩下那七八个人也听见了，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了赤裸裸的恐惧和排斥。
“阿明……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一个远房堂叔哆嗦着指着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放你娘的屁！”我骂回去，但心里虚得一逼。我也看见了啊！那婴儿影像的嘴角，刚才好像他妈的真的抽搐了一下，像个僵硬的笑！
难道我真不是人？
那我是啥？
黑影变的？灯笼里爬出来的？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沾满了血，有我的，也有刚才按族谱沾上的黑灰。触感真实，温度也有。疼也是真他妈疼。
“哥……”小雅又轻轻拽我，声音发颤，“你看……爹的名字……”
我猛地抬头看向族谱。
我爹那个被朱砂划掉的名字，旁边被我血手抹过的地方，那行属于我的生辰八字，颜色正在变淡！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舔舐吸收一样！
而与此同时，那盏渗血的白灯笼，光猛地又亮了几分！血淌得更凶了！
嗡——
一种低沉的、像是无数人一起念经的嗡嗡声不知从哪儿响起来，钻进耳朵里，吵得人心烦意乱。
“又来了！黑影又要出来了！”有人崩溃尖叫。
族谱上，另一个被划掉的名字开始发黑、蠕动！
“操！”我头皮发麻，现在不是研究我是不是人的时候！再待下去全都得玩完！
“不想死的都他妈过来！”我吼了一嗓子，忍着腿上的剧痛，拖着条伤腿扑到祠堂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前。
门还是纹丝不动，像焊死了一样。
“没用的！撞不开！”有人绝望地喊。
“撞不开就砸！找东西砸！”我眼睛赤红，四处扫射，看见墙角那个刚才我扔出去的铜香炉，“把那香炉给我扛过来！”
现在没人敢不听我的。刚才我用手血逼退黑影他们都看见了。两个年轻点的后生连滚带爬地把那沉重的铜香炉抬了过来。
“砸！照着门轴砸！往死里砸！”我指挥着，自己也抄起旁边一个断了一条腿的板凳，哐哐砸门。
砰砰砰！哐哐哐！
砸门声、念经似的嗡嗡声、族谱上那越来越躁动的名字发出的刮擦声、还有剩下的人绝望的哭喊和粗重的喘息，混在一起，整个祠堂像个正在发酵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