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亲戚们都识趣地告辞了。
家里只剩下我们三口，气氛压抑得可怕。
沈建国突然爆发了，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沈星晚，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让你老子下不来台！”
“你不是一直说我考不上吗？我只是让你提前认清现实。”
“你！”他气得扬起了手。
妈妈冲过来挡在我面前：“建国，你别打孩子！”
“滚开！”他一把推开妈妈。
妈妈的头撞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我冲过去扶住她，看到她额角渗出一大块皮。
我扶着妈妈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门外，是沈建国疯狂的砸门声和咒骂声。
“有本事你们一辈子别出来！”
“等我拿到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给妈妈处理着伤口，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星晚，是妈妈没用……”
我握住她的手：“妈，再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天，沈建国像是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又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甚至主动跟我说话，语气缓和了不少。
“星晚，昨天是爸不对，爸也是为你好。”
他大概是觉得，我成绩好，以后能给他长脸，能成为他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所以，他愿意暂时放下他的“尊严”，来安抚我。
高考前的日子，过得飞快。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中，不是为了给他长脸，而是为了那一张能带我和妈妈逃离此地的船票。
他偶尔会假惺惺地关心几句。
“学习别太累了。”
“想吃什么，跟爸说。”
我都只是淡淡地应着。
他以为我原谅他了，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女儿。
他不知道，我每多看他一眼，心里的恨意就更深一分。
高考结束，估分出来后，我知道，我稳了。
清华北大，任我挑选。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妈妈。
我怕她会忍不住在沈建国面前露出破绽。
出分那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遍刷新着查分网站。
当那个远超预期的分数跳出来时，我没有尖叫，也没有喜悦。
我走出房间，客厅里，沈建国正和姑姑打着电话，声音里满是炫耀。
“梦梦这次考得不错，超了一本线五十分呢！我已经托人找关系了，保证让她上个好学校的好专业！”
“星晚？她啊，也就那样吧，能上个大专我就烧高香了。”
挂了电话，他看到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查分了？多少？三百还是四百？”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林梦给我发来消息，是一张她的录取通知书截图。
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
下面配文：“姐，我就说你不行吧，还是得看我。”
3.
填报志愿那天，我故意当着沈建国的面，打开了电脑。
他凑过来看，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