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朋友不怀好意的哄笑着，举杯：“敬我们的‘大小姐’收割者！”
没人知道，江苒苒正坐在医院输液室里。
高烧39.5℃，肺炎初期。
医生摇头：“再晚来两小时，就得住院。”
她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视频。
林延年是在第二天中午看到那段视频的。
朋友兴奋地把手机甩到他面前：“兄弟，你火了！全网都在传你那句‘玩一玩就得了’，太狠了！”
他接过手机，画面里自己搂着苏晴，在舞池中大笑，说出那句轻蔑至极的话——
“那种大小姐，看不起咱们这种下等人，玩一玩就得了。”
他的表情凝固了。
下一秒，另一条热搜弹出：
#江苒苒海边守一夜高烧住院#
配图是她蹲在礁石上的背影，白纱裙被风吹乱。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这……这是真的？她真的等了我一整晚？”
朋友还在笑：“谁让她傻？你以为她真能嫁进来？你妈还躺着呢，你拿什么养她？”
林延年没说话，转身冲进洗手间。
他靠在墙上，呼吸急促，额头抵着冰冷瓷砖，眼前全是她的脸——
她第一次给他做饭，烫伤手还笑着说“不疼”；
她跪在医院地板上给母亲擦身，累得睡着；
她在他被霸凌时冲上来挡在他前面，手臂青紫……
嘴里碎碎念叨着，
“我明明说过会去的……”
“我只是……只是临时改了主意。”
可他自己都知道，这不是“临时”。
他是故意的。
那天下午，他其实已经打包好了行李，订好了车票。
母亲躺在病床上，问他：“苒苒真愿意和我们住一起？”
他点头：“嗯，她说想照顾您。”
母亲老泪纵横：“孩子，别辜负人家。”
他走出病房，站在楼道尽头，看着手里那张民宿定位，心跳如鼓。
他可以去。
他可以牵着她的手跨年，答应订婚，开启新人生。
可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凭什么？ 你住破楼，你妈瘫痪，你连婚礼都办不起。 她是江家千金，将来是要嫁进豪门联姻的。 你现在接受她，不过是让她陪你吃苦，最后后悔。”
他想起同学的冷眼：“你就是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
他想起父亲早逝前的最后一句话：“儿子，别让人瞧不起。”
“如果我不先推开她，等她哪天醒悟，当众甩了我，那时的我该怎么办？”
“她是江家千金，我只是个穷小子，到时还是一无所有。”
想到这，他拿起手机，删掉了原本想发的“我快到了”，
换成一句轻飘飘的：“临时有事，改天补你。”
然后，他去了酒吧。
他需要麻痹自己。
他需要证明——
“我不是离不开她，是我根本不在乎，我可以没有她，我可以没有江苒苒。”
两人再没有见面。
4、
一直到毕业典礼那天，江苒苒决定最后最后为自己再勇敢一次。
她穿了条素白长裙，剪了留了四年的长发，妆很淡，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去了林延年家。
老居民楼阴暗潮湿，楼梯间堆满杂物，墙皮剥落。她一步步走上五楼，心跳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