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一声叹息：“……你要想清楚。他未必值得。”
“值得。”她声音坚定，“他值得我所有。”
挂了电话，她走进衣帽间，取出那条藏了三个月的白纱裙。
不是正式婚纱，而是她亲手设计的一件长裙——象牙白真丝，肩带缀着手工珍珠，裙摆如浪花般层层叠叠。
她在试衣镜前站了很久，轻轻抚摸裙角，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向他的模样。
佣人小声问：“小姐，真的要去海边民宿吗？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风浪。”
“去。”她微笑，“他说会来接我跨年。”
她带上那条准备求婚的项链——铂金链坠是一枚极简的双环扣，象征“你与我，永不分离”。
她本想亲自戴上，再对他说一句：“林延年，嫁给我好不好？”
她相信他会答应，脑内幻想着他带着温柔的笑容答应自己，两人在海边相拥。
毕竟，这四年里，她为他洗手作羹汤、每周去医院照顾他瘫痪的母亲、替他挡流言、拒联姻、冷战父母……
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具备了成为林延年妻子的条件。
而今晚，就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说不定林延年会想开了，不再跟自己闹别扭。
她提前两小时抵达海边民宿。
房间朝海，落地窗外是无垠黑暗与远处城市的光点。
她点燃壁炉，打开音响，放的是他们高中时最爱的那首老歌《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桌上摆着她带来的食材——牛排、红酒、奶油蘑菇汤。
她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手被油溅出几个小泡，也不吭声。
七点，她换上白裙，化了精致的妆，头发挽成低髻，戴上海洋风珍珠耳钉。
八点，她站在阳台上眺望公路，一辆车都没有。
九点，她发微信：“你在路上了吗？”
十点，他回：“临时有事，改天补你。”
她盯着屏幕，手指发抖。
十一点，她走出民宿，站在礁石上等。
海风呼啸，吹乱她的裙摆，吹冷她的身体，却吹不灭她眼中的光。
十二点整。
城市上空炸开第一朵烟花，金色光芒洒满海面，像是为无数恋人加冕。
她仰头看着，眼泪终于落下。
“林延年，你答应过我的……”
没有回应。
只有潮声，一遍遍拍打着礁石，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她没哭出声，只是缓缓蹲下，从颈间取下那条项链，攥在掌心很久，然后——
用力一抛。
银链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深海，瞬间被黑暗吞噬。
3、
第二天清晨，一条短视频在南城社交圈疯传。
标题刺目：《林延年跨年狂欢！搂校花热舞，亲口承认玩弄江大小姐》
画面中，市中心最高端的Club，灯光迷离。
林延年穿着黑色高定西装，搂着校花苏晴，在舞池中央里扭动着身体，两人的距离十分暧昧。
他低头吻她唇角，笑得肆无忌惮，眼神张扬。
镜头拉近，有人问他：
“你到底怎么把江大小姐牢牢捏在手心里的？听说她昨晚还在海边等你？”
他这时已经有些醉了，心里突然涌出奇妙的报复感，只是喝了一口威士忌，
轻笑：“那种大小姐，看不起咱们这种下等人，玩一玩就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