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头柜前,打开带来的旧皮箱 —— 里面没有名贵的衣物,只有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娃娃,娃娃的裙子是淡粉色的,裙摆上还缝着一朵小小的樱花,是十五岁那年叶柏原亲手给她缝的。那时候他笨手笨脚,针扎破了手指,血滴在布娃娃的裙子上,他还慌慌张张地用纸巾擦,说 “有纪别怕,我再缝一朵更好看的”。
田有纪指尖轻轻拂过布娃娃裙摆上的针脚,眼底的冷意软了一瞬,又很快被决绝取代。她将布娃娃塞进枕头底下,转身看向墙上的镜子 —— 镜中的女人穿着黑色针织裙,腹部平坦,哪里有半分怀孕的样子。茶杯里的方糖已经完全融化,甜腻的气息飘在空气里,像一张无形的网。
第二天清晨的早餐厅,比北翼的房间还要压抑。
长条形的红木餐桌两端坐着叶柏原和田有纪,林羽甄坐在中间,白色的睡裙外面套着米色披肩,脸色比昨天订婚宴时还要苍白。桌上的银质餐具擦得锃亮,却没人动筷,只有女佣添茶时瓷器碰撞的轻响。
“林小姐,您的牛奶。” 女佣给林羽甄递过玻璃杯时,手不小心晃了一下,牛奶洒在林羽甄的披肩上。林羽甄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瑟缩,口袋里的药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淡蓝色的药片滚出来,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停在田有纪的脚边。
空气瞬间凝固。叶柏原的目光落在那瓶抗抑郁药上,瓶底 “W.H.” 的缩写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 和订婚宴上林羽甄裙摆下露出的那瓶一模一样。
田有纪弯腰捡起药瓶,指尖捏着瓶身转了一圈,声音轻得像叹息:“林小姐身体不好,怎么不跟叶总说?也好请个家庭医生来看看。”
林羽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很快褪去血色,她伸手去抢药瓶,手却抖得厉害:“不用你管…… 这是维生素。”
“维生素会让手指发抖吗?” 田有纪挑眉,将药瓶递还给她时,指腹刻意蹭过她的手腕 —— 那里有几道新的浅痕,像是最近才用刀片划出来的。林羽甄像被蛰到一样收回手,药瓶 “啪” 地摔在桌上,药片撒了一地。
叶柏原看着眼前的混乱,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想起昨天母亲私下跟他说的话:“那个姓田的不能赶走,外面都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要是闹大,叶氏的股价会跌;林羽甄也不能放,林氏还握着我们急需的资金。你只要稳住她们,等过段时间……”
等过段时间?等什么?等这场荒唐的婚姻被时间磨平,还是等田有纪的复仇计划露出更多破绽?叶柏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这时,女佣端着新的甜茶走到田有纪身边,提起茶壶时,手腕微微倾斜,又往杯子里多加了三颗方糖。田有纪看着糖粒在茶里慢慢下沉,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杯加了六颗方糖的茶了,叶母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早餐在死寂中结束。林羽甄率先起身,披肩的边角扫过餐桌,带倒了一把银勺,她没回头,脚步匆匆地往南翼走,像是在躲避什么。田有纪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