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手时甩给我一张超市购物卡。
「以后别吃泡面了，买点挂面吧。」
三年后我带着亿万合同回来。
她挽着未婚夫在酒店门口堵我。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
我转身按下劳斯莱斯车窗。
对车里戴钻冕的姑娘轻声说：
「大小姐，有人觉得你司机比她掉价。」
1.
雨下得像是天漏了。
我拎着半袋速冻饺子站在便利店屋檐下。
水顺着头发往脖子里灌。
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瑶。
「陈默，你到了吗？」
「楼下躲雨，五分钟。」
「别上来了，我拿下去。」
她挂得很快。
快得像甩掉沾在鞋底的泥。
三年前公司破产那天。
她也是这种语气。
「陈默，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从钱包里抽出那张超市卡。
塞进我湿透的衬衫口袋。
「别总吃泡面，买点挂面。」
「至少……热乎。」
那时候我确实天天吃泡面。
因为要把最后一点钱给她买生日礼物。
一条她看上很久的项链。
现在想想。
那项链的价钱。
还不够她现在未婚夫一块表带。
雨小了点。
我看见林瑶从楼道里出来。
撑着一把精致的蕾丝阳伞。
和她一身名牌不太搭。
大概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塑料饭盒。
透明的盖子蒙着水汽。
能看见里面堆着的剩菜。
半只龙虾，几块鲍鱼，吃剩的牛排。
「晚上家宴没动几筷子，干净着。」
她补充道。
好像怕我嫌弃。
我没接。
看着饭盒上凝结的水珠往下滑。
「不必。」
「拿着吧陈默，我知道你最近……不容易。」
她声音软了点。
「王硕说他公司缺个仓库夜班，你要不去试试？」
王硕就是她未婚夫。
开建材公司的。
有点小钱。
「谢了，不用。」
我转身想走。
「陈默！」
她提高声音。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副样子？」
「清高能当饭吃吗？」
「你看看你现在，淋得像个落水狗！」
「接受别人的好意就那么难？」
我停住脚。
回头看她。
路灯的光晕染在她精心打扮的脸上。
有点扭曲。
「林瑶。」
「你当初跟我，是因为我像条狗吗？」
她愣住了。
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扯了扯嘴角。
「看来现在不像了。」
「所以，结束了。」
我走进雨里。
没拿那盒剩饭。
雨水是咸的。
可能混了别的什么。
不重要了。
2.
租的房子在城东老区。
墙皮掉得比我的头发还快。
楼道灯坏了三个月。
没人修。
摸黑爬上六楼。
钥匙刚插进锁孔。
门从里面开了。
房东太太胖胖的身子堵在门口。
「小陈啊，这个月房租……」
「明天，明天一定。」
我侧身想挤进去。
她没让。
「上次你也说明天。」
「我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她瞄了眼我手里的速冻饺子。
「要不……你先给一半？」
我摸遍全身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