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爱吃的桂花糕,可他买来时,却是先一步递到叶蓁嘴边。
太多细节忽然间慢慢迸发而出。
心口的酸涩越来越重,但都不重要了。
见我迟迟不语,迟昼无奈地叹了口气。
“潼潼,别任性了,除了我,还有谁能为你做这台手术呢?”
他走到我面前,灼热的手掌正要搭在我肩膀上时,被我躲开了。
我与院长的聊天记录调了出来,放到他面前。
当他看到陆秉钊的名字时,脸登时就沉了下去。
“小叔?”他冷笑了声,又继续说:“我就说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换主治?”
“小叔刚从国外回来,你就急着跟他旧情复燃吗?”
“徐知潼,小叔知道你早就被我睡烂了吗——”
话音戛然而止。
我猛地抬手甩了迟昼一耳光,气得浑身发抖:“迟昼,你嘴巴放干净点。”
迟昼不以为意,满眼阴鹜地盯着我:
“我放干净点?”
“徐知潼,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后有多少人在背后嚼我舌根吗?”
“当年我为了你放弃了航空,放弃了家族继承权,现在所有人都说我只配捡陆秉钊的破鞋穿,你想把我换了,想选他?”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办公室顿时陷入死寂。
可我胸腔的情绪翻涌得厉害,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
此时我特别想问迟昼。
如果当年你学医是为了救我,那后来我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当初是迟昼自己放弃了前途,选择了我,如今又凭什么把所有的责任过错加注在我的身上?
迟昼大抵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但还是冷着脸说:
“潼潼,你自己想清楚,你的命该放在谁的手上。”
说罢,他摔门就走。
那如炮仗的声音砸得我耳朵刺痛。
我垂眸自嘲,拿过手机后,回复了院长的上一句话:
【陆秉钊的临床经验确实比迟昼优秀,你想换他无可厚非,我去牵线。】
【多联系几个肺移植手术医生。】
这一世,我的命只会牢牢捏在自己的手上,绝不寄托于某个人。
2
我和迟昼算不上青梅竹马,年幼时我大多数是与陆秉钊在一起,迟昼的小叔。
陆秉钊和我哥好友,大我八岁,我爸妈去世得早,我哥年纪轻轻就得担起家族责任。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我哥托陆秉钊照顾我。
他对我温柔体贴,毫无底线地纵容,所有人都说我是陆秉钊养的童养媳。
连我哥都会时不时地调侃几句。
可陆秉钊永远清醒自持。
直到我十八岁生日,我受不了陆秉钊对我好却又不接受我的心意。
最终冒着被陆秉钊和我哥打死的危险下,给陆秉钊下了一剂猛药,毫不犹豫地睡了他。
第二天醒来时,我以为陆秉钊会生气。
一早就跪在床边等着他出声,可没有,他只是问我:“等你二十岁去领证,同意吗?”
当时我被这个好消息砸昏了头脑,连连点头。
自那日后,陆秉钊对我更好了,我们会接吻、会拥抱、会上床,可陆秉钊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爱我”。
我原以为我可以忍受,毕竟这段恋情来得本就不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