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回答得干脆，“你没错，错的是我。”
“你……”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我不该霸占着你‘未婚妻’的身份，耽误你普度众生，拯救苍生。顾大善人，是我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墨微怯生生的声音。
“承忍哥哥，你别生姐姐的气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和姐姐也不会吵架……”
听听，多标准的绿茶发言。
顾承忍的声线立刻软了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
“微微，不关你的事，你别多想。你身体不好，快去休息。”
然后，他对我的声音，又重新变得冰冷。
“墨宁，你听到了吗？微微多懂事！你能不能学学她？不要总是这么咄咄逼人，像个怨妇！”
“学她？”我反问，“学她一边喊着姐姐，一边挽着姐夫的胳膊？还是学她一边说着‘都是我的错’，一边把你往她床上拐？”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承忍彻底被激怒了，“墨宁，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马上给微微道歉！”
“道歉？可以啊。”
我顿了顿，清晰地对着听筒说。
“墨微，对不起。”
电话那头，墨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得意：“没……没关系的姐姐，只要你……”
我的下一句话，让她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绿茶也能得心脏病。我还以为你们这种生物，都没有心呢。”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世界清静了。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顾承忍，你以为我是在乎你吗？
不。
我只是在收回，我曾经错付的，那些廉价的真心。
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3
李娟快不行了。
墨建国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最后，他发来一条短信，几乎是哀求。
“宁宁，算爸求你了，回来见你妈最后一面吧。她……她想见你。”
我看着那条短信，面无表情地删除了。
想见我？
是想在临死前，再抽我一管血，还是想再给我洗脑，让我心甘情愿地躺上手术台？
晚上，门铃被疯狂按响。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墨建国，还有姑妈，姨妈，一大帮亲戚。
他们堵在我门口，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悲愤。
“墨宁！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妈都要死了，你连见一面都不肯吗？”
“她养了你二十年啊！就算养条狗，也比你有人情味！”
我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
这些咒骂，我已经听了二十年。
早就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他们走了。
摘下耳机，却听到了顾承忍的声音。
“宁宁，开门，是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沙哑。
我没理。
“我知道你在里面。宁宁，李阿姨的情况很不好，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她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求你，就当是为了我，去见她最后一面，行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卑微。
“我保证，我们只看她一眼，我们不逼你捐骨髓，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