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刚进门脚底就被扎了十五颗图钉,我忍着痛翻箱倒柜找止血药。
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嬉笑。
老公帮扶的贫困生穿着我的吊带睡裙探头出来,一脸焦急:
“哎呀,姐姐你回家怎么不先开灯啊!”
老公搂着她的肩膀,非但没关心我的伤,反而训斥我:
“我就说你平常心大还蠢,这么点小陷阱都避不开!”
“正好!冰冰的毕业论文是研究‘人受了皮外伤到底能不能做家务’,你去扫厕所试试。”
“听话老婆,你就当为学术做贡献,扫完,我就把药给你。”
简直荒谬至极,我继续找药:
“我天生无法凝血,倘若我出事了,就没人能复原最后的数据了!”
老公举着药瓶满脸不悦:
“有我在,你又死不了,怕什么!扫个厕所还能要了你的命?别那么矫情!”
“天天把你那垃圾工作搞得那么玄乎神秘,不就是个破程序员吗!”
没等我回过神,老公一把将我拽进了厕所。
我的头狠狠撞上马桶边缘,鲜血哗地像开闸的水龙头流了下来。
意识模糊间,我掏出手机向单位求助:
“我在家遇害,火速支援,否则上级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
林景洋靠在门边冷眼看着疯狂求救的我,
“你还真是蠢的不行啊,听见对面声音了吗?就搁这儿喊‘我遇害、求支援’?”
“以为你是谁啊?单位离了你是转不下去了吗?还怪罪,呵搞笑!”
我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手机竟然没信号!?
高冰冰后知后觉般,撒娇轻轻锤了一下林景洋胸口,
“哥哥坏!我就说怎么下午我做模拟测试的时候,手机连不上网!”
男人似乎很享受,刮了刮她的鼻头,
“小坏蛋,我还不知道你心思?早装了信号屏蔽器。”
转头又眯紧眼看着我:
“现在没人能救你,你最好乖乖配合冰冰完成研究,否则,你这药,我可就丢垃圾桶了啊。”
“冰冰是医学生,我也早查过了,人不可能因为流这么一点血就死的。”
“你骗了我十年,是不是就想找个理由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做家务不做饭?!”
我看着面前这个深知一切却装傻充愣的爱人,心里一凉。
活命要紧。
我抹开额角即将淌进眼里的血,一瘸一拐踉跄着单脚吃力站起,
“我配合,能不能把药先给我一颗。”
林景洋似乎是见我真的痛苦,下意识想把药递给我。
耳边却传来高冰冰适时的疑问:
“可以是可以,但就是不知道,吃了止血药,这个皮外伤还作不作数啊?”
“景洋哥哥,这样做,我的研究会不会被教授质疑?”
“唉,看知霏姐这么难受,不然就给她吧。”
这几句茶言茶语成功把林景洋勾走,顺便朝我瞟来几眼鄙夷的目光。
“冰冰说的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宁愿自己失去研究机会也不忍心看你知霏姐受伤!”
“宁知霏!你看看你这一脸生怕别人占了你便宜的样!丢人!”
说着,林景洋一口痰吐在我身前,恶心至极。
可他明明见过十年前我为救他失血差点死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