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一凛。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但此刻入耳，却像是一句双关的警告或试探。
计划，真的天衣无缝吗？
晚八点，台风眼正疯狂逼近。
我驾驶着那辆黑色的SUV，一头扎进狂暴的雨夜。
能见度极低，雨刮器疯狂摆动也徒劳无功，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卷起的杂物噼啪砸在车上。
车载导航显示，距离预定的事故地点——那段被称为“断魂崖”的沿海弯路，还有三公里。
陈默应该已经就位，他会远程制造我车辆失控的假象，而我会在坠崖前跳车，由他接应，转入暗处。
雨水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一般。
还有一公里。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恐惧，而是临近终局般的亢奋。
就在拐过一个弯道，视线稍微清晰的刹那，一道刺眼的强光从侧面猛地射来！不是闪电，是车灯！
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从岔路冲出，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律，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撞向我的驾驶室一侧！
“砰——！”
巨大的撞击声淹没了风雨的咆哮。
安全气囊瞬间炸开，巨大的力量砸在我的胸口和脸上。
方向盘失控，车辆像个陀螺一样在路上打转，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
我的头撞在侧窗上，一阵剧痛和眩晕袭来。
这不是计划！陈默在哪里？！这辆车是谁？！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那辆越野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走下，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
风雨太大，看不清脸，但那绝不是陈默的身形！
冰冷的海水从破碎的车窗汹涌而入，瞬间淹没了我的腰部，刺骨的寒意让我一个激灵，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车头严重变形，我被卡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水压越来越大，仪表盘火花四溅，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死亡从未如此真切。
“救命……”
微弱的呼救被风雨和海浪声吞没。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拼命挣扎，右脚似乎能活动了！
我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猛踹变形的车门。
一下，两下……车门松动了！
海水已经漫到我的胸口，呼吸变得困难。
我摸索着，终于抓住了放在车门储物格里的求生锤。
用最后的力气，我砸向侧窗已经龟裂的玻璃。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
海水瞬间灌满车厢。我憋住一口气，像条濒死的鱼，拼命从窗口钻了出去。
身体被巨大的海浪裹挟，狠狠拍向礁石。我呛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肺部火烧火燎。
黑暗中，我只能随波逐流，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就在即将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仿佛听到了岸上传来模糊的人声，夹杂在风浪里，断断续续：
“……确认落水……但‘老板’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板？不是赵凯，也不是苏晴？还有谁？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彻底吞噬了我。
第二部分：蛰伏·窥秘
一种钝痛从头颅深处蔓延开来，像是有人用锈钝的锯子在反复切割我的神经。
我是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的，咸涩的海水混着胃液从喉咙里涌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被气囊撞击过的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