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拼了命撞门,撞得肩膀生疼。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阿桃收不住力,摔在堂屋里。她爬起来,抬头一看,却愣在了原地 ——

堂屋里亮着油灯,供桌好好的摆在中间,爹娘和夫婿的牌位端端正正地立着,牌位前的碗里还盛着清水,香灰散在供桌上,松松散散的,没有一点凝形。墙角的老鼠洞里,一只灰老鼠探出头,见了她,“嗖” 地缩了回去,再没一点昨晚的反常。

“怎、怎么回事?” 阿桃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又摸了摸额头 —— 昨晚磕到的地方还肿着,疼得很。她走到供桌前,拿起爹娘的牌位,还是温的,不是昨晚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再看卧房,矮凳还顶在门后,陶罐里的艾草还剩半截,跟她睡前一模一样。

是梦?可梦里的木头香、傀儡的凉手、阿瑶的名字,都真得像刚发生过。阿桃皱着眉,低头看自己的手 —— 手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香灰,也没有泪痕。她松了口气,以为真是自己吓着了,转身要去厨房烧热水,脚却踢到了个东西。

是一根红色的丝线,细细的,缠在她的裤脚上,跟昨晚供桌角落看见的那根一模一样。

阿桃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蹲下身,想把丝线捡起来,指尖刚碰到,丝线却突然断了,像被风吹走似的,飘到供桌底下,不见了。她趴在地上往供桌底下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蟑螂慌慌张张地爬过,再没有昨晚绕圈的整齐。

“一定是眼花了……” 她站起身,自我安慰着,可心里的慌意却越来越重。她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冷水泼在脸上,冷水激得她一个哆嗦,脑子也清醒了些。刚清醒,就听见院门外传来 “笃笃笃” 的敲门声,还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里头有人吗?贫道云游至此,见府上有阴气,特来相告。”

道士?阿桃心里一动 —— 昨晚的怪事太多,或许真得找个懂行的人看看。她走到院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栓。门外站着个穿青布道袍的道士,头发用木簪挽着,背上背着个布袋子,手里拿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转得飞快。

“女施主,” 道士的目光落在阿桃脸上,又扫了眼院里,眉头皱了起来,“你府上是不是藏了不干净的东西?罗盘的指针都乱了。”

阿桃心里一紧,把昨晚捡傀儡、遇怪事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连梦里的场景都没落下。道士听完,叹了口气:“那傀儡是用枉死孩童的魂魄炼的,你捡回来,等于把祸端引到了家里。它夜里扰你,是想吸你的生气,等吸够了,就该对你的祖宗牌位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