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放弃。
“我配不配，不重要。”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她的诱饵。
“重要的是，赵峰必须付出代价！”
“扳倒他之后，我会去自首，用我的下半辈子，给你一个公道。”
“但如果我现在就完了，破产、坐牢，或者被你折磨疯了，那赵峰就会永远逍遥法外！”
“你的死，就真的变得毫无价值！你甘心吗？”
最后那四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进了我的怨念核心。
我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
我恨林婉清，是她亲手结束了我的生命，让我家人陷入无尽的悲痛。
但我更恨赵峰！
那个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那个为了商业利益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
如果不是他，林婉清不会破产，我也不会死！
复仇的火焰，和对一个军人而言最根本的正义渴望，在我虚无的意识里疯狂交战。
和杀人凶手合作去惩治另一个恶魔？
这听起来荒谬至极。
但……这似乎是唯一的路。
我陷入了挣扎，没有再给她任何回应。
林婉清知道，我已经动摇了。
她没有再逼我，而是开始凭借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和商业嗅觉，独自尝试寻找赵峰的破绽。
她变卖了自己最后几个名牌包，换来一笔现金，用来打点关系，收集信息。
但她势单力薄，又失去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每一次的尝试，都像石沉大海。
她屡屡碰壁。
有一次，她甚至被赵峰派来的人堵在小巷子里警告、羞辱。
那天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嘴角带着一丝伤痕，眼神里是几乎要熄灭的绝望。
她蜷缩在沙发上，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我看着她此刻狼狈的样子，和天台上那个她，如此相似。
都是被逼到了绝路。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想过去死。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想救人的保安。
就在她快要放弃，喃喃自语着“算了吧，就这样吧”的时候。
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不能让赵峰逍遥法外。
我不能让我妹妹和我爸妈的眼泪白流。
我控制着她的电脑，屏幕再次亮起。
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凭空出现在桌面上。
文件夹的名字，是两个字。
“真相”。
这是我死前，以防万一，藏在云端服务器里的部分证据备份。
林婉清听见电脑启动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那个文件夹时，瞳孔里，重新燃起了火光。
她知道，这是我给她的回应。
我们这场荒唐的人鬼合作，正式开始……
05
林婉清冲到电脑前，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知道，这个名为“真相”的文件夹，是她反败为胜的唯一希望，也是我——陈默的鬼魂——向她伸出的，一根带刺的橄榄枝。
她双击文件夹。
一个密码输入框弹了出来。
林婉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她知道，这没那么简单。
这是我的考验，也是对她的折磨。
她开始尝试。
我的生日？她不知道。
她打开手机，搜索我的名字，试图从那些“保安意外坠亡”的新闻里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