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大殿中央，先是对着石长老行了个礼，然后目光一转，直直地钉在我身上。
“弟子柳非烟，有事启禀。”
石长老捋了捋胡子：“何事？”
柳非烟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指着我面前那盘“清心丹”，一字一句地说：“我怀疑，秦筝师妹的丹药，有问题。”
大殿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我心里叹了口气。
来了。
我就知道，今天这丹香，太扎她的眼了。
2
“有问题？”石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柳非烟，评比大殿上，说话要有根据。”
柳非烟一点都不怕，反而挺直了腰杆。
她走上前几步，拿起我那盘丹药里的一颗，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石长老，各位同门，大家请看。秦筝师妹这炉清心丹，品相确实是上品。但是，清心丹所用的‘静心草’‘无忧果’，药性平和，炼出来的丹药，丹纹最多两圈半，这是丹道常识。”
她顿了顿，声音提得更高了。
“可她的丹药，却有三圈丹纹！药香浓郁得甚至有些不正常！弟子斗胆猜测，秦筝师妹为了拔高丹药的品级，在炼制过程中，违规添加了禁药——催灵粉！”
“催灵粉”三个字一出来，整个大殿死一样地寂静。
所有人的脸都变了色。
催灵粉，那玩意儿是丹道峰的绝对禁忌。它能短时间里强行激发药草的灵性，让丹药的品相暴涨。但吃下这种丹药，药力狂暴，会严重损伤修士的根基。
这跟在饭菜里下毒没什么区别，是砸整个丹道峰招牌的恶劣行径。
石长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跟刀子一样看着我。
“秦筝，她说的可是真的？”
我还是没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能感觉到柳非烟的目光，得意，又带着快感。她今天就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起来了。
“真的假的？秦筝看着挺老实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圈丹纹的清心丹，确实没见过。”
“为了点资源，不至于吧……”
柳非烟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石长老。
“长老，这是弟子前几日在秦筝师妹的丹房外捡到的。里面残留的粉末，与催灵粉的气味一模一样。当时弟子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人赃并获！”
她这话说得狠。
“人赃并获”四个字，几乎是给我定了死罪。
我旁边的几个弟子，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挪了两步，离我远远的，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
石长老打开纸包，闻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威压：“秦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所有人都看着我。
他们眼神里有怀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柳非烟站在那里，下巴微微扬起，像一只斗赢了的孔雀。她觉得，她赢定了。
我终于抬起了头。
我没去看石长老，也没去看周围的人，我的目光，落在了柳非烟身上。
我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点发毛，强撑着说：“你看我做什么？事实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