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人,私下称那个孩子为“移动血浆袋”。
那一刻,我的大脑如遭雷击,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坐在黑暗里,好像感觉不到呼吸,也感觉不到心跳,只有不由自主的寒冷。
陈逸阳!我不会放过你的。
3.
我瞄准了陈家势在必得的一个合作项目。
投标时,我用了陈逸阳当年向我求婚那天的日期作为编号。
项目毫无悬念地被我截胡。
消息传出去后,据说陈逸阳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对助理咆哮:“去查!到底是谁!这手法……像极了那个死人!”
我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孩子的照片。
小小的一点点,瘦弱得不成人形,躺在冰冷的仪器里,细小的手臂上布满了针孔。
最让我心尖发颤的,是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瞳孔。
这是我的孩子,我甚至没来得及知道他存在,就被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当成了维持另一个女人的药引。
与此同时,情报显示林雪儿身体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我的灵根在她体内并不安分。
陈逸阳最终还是找到了我。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惊讶迅速被焦躁取代,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活着?正好,赶紧跟我回去,我们再要一个孩子,一个不够用了。”
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他上前一步,用力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装死三年,就练出这点截胡项目的能耐?沈傲雪?换了个名字,也改变不了你曾经是我脚下一条狗的事实。”
他甚至策划了一场公开的直播,在镜头前扮演痛不欲生的深情:“若彤,我知道你恨我,但雪儿是无辜的!求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再给我们生一个孩子吧!一个孩子的血根本不够维持她的生命!你不能这么自私!”
舆论开始被引导,甚至连过去陈家的老佣人都给我发信息:“太太,您以前最善良了,林小姐毕竟是病人,您就发发慈悲吧。”
我的母亲也打来越洋电话,声音哽咽:“女儿啊,就算妈求你了,帮帮逸阳吧,你弟弟的前程都攥在陈家手里呢……”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林雪儿的主治医生。
他抱着那个气息奄奄、瘦小得可怜的孩子,找到我面前,语气带着道德绑架的谴责:“沈小姐,你看看他,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难道就忍心,让他这么小的身体,独自承担所有的输血责任吗?他快被抽干了!你赶紧再生一个换着抽啊。”
墨渊想拦在我身前。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惨笑:“这次,我有的选吗?墨渊,我是他妈妈。”
在陈家控制的私立医院顶层,林雪儿躺在一个复杂的生命维持装置里,据说需要持续输入孩子的血液才能运转。
但她露在毯子外的手,指甲却修剪得精致圆润,还涂着崭新的水晶指甲油。
陈逸阳递给我一份早已拟好的合同,条款冰冷而残忍:要求我“自愿”为他们再生一个孩子,并承诺终身提供“必要的”器官或组织支持。如果违约,代价是那个孩子全部的骨髓。
我看着这个我曾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问出了最后一个愚蠢的问题:“陈逸阳,这三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真的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