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点鸳鸯谱会遭报应"的弹幕劈头盖脸砸下来。有个金闪闪的特别醒目："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然追妻火葬场"。
"...倒是个伶俐的。"我改口时咬到舌头，"留在宫里当女官。"
弹幕瞬间安静。甄嬛叩首时，我看见她嘴角扬起又压平，快得像错觉。苏培盛小跑过来扶我，他头顶的"吃瓜群众"变成了"嗑到了嗑到了"。
我甩开他往殿里走，藻井上突然掉下半块西瓜皮。那个透明影子翘着二郎腿："观众打赏要求加戏——"它噗地吐出籽，"老十七正在御花园等甄嬛呢。"
茶盏砸在门框上碎成渣。甄嬛还跪在原地，但弹幕已经沸腾："修罗场倒计时""白月光VS朱砂痣""四郎你头上有点绿"。
"皇上？"苏培盛捧着冰帕子过来，他头顶突然蹦出个气泡框："建议直接走甄嬛线能解锁HE"。
我扯开领口透气。年羹尧的折子还摊在案头，朱批的"准"字洇开了半边。弹幕精灵飘到折子上方，用西瓜汁画了个大大的叉："批了就是催命符哦"。
更漏滴到寅时，甄嬛捧着新换的烛台进来。她行走时裙角纹丝不动，可那些弹幕像活物般缠绕着她："嬛嬛类卿名场面""纯元周边""危 四郎 危"。
烛芯爆了个灯花。我伸手去剪烛时，她突然抬眼——弹幕在这瞬间全部消失，只剩她瞳孔里跳动的两点火光。
"怕朕？"
"皇上是明君。"她答得滴水不漏，可袖口在抖。我凑近时闻到她衣领里的梨花香，弹幕突然井喷："白切黑预警""她袖子里有东西""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剧"。
我扣住她手腕。藏在袖中的《左传》啪嗒掉在地上，翻到"郑伯克段于鄢"那页。
弹幕炸了。
"文化人宫斗就是不一样"
"四郎快跑她在内涵你"
"这届宫斗冠军提前锁定"
甄嬛弯腰去捡书，后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那些弹幕突然变成粉红色，密密麻麻的"按头小分队出动"遮住了我的视线。
"读过书？"
"略识得几个字。"她指尖在发抖，可声音稳得像绷紧的弦。我看着她头顶进度条突然往前蹿了一截，"熹贵妃"三个字开始发光。
远处传来打更声。苏培盛在门外咳嗽："果郡王求见..."
甄嬛的睫毛颤了颤。弹幕疯了似的刷起"白月光来了""替身文学启动""四郎你不行啊"，有个加粗的特别刺眼："现在亲下去能扭转BE线"。
我抬手摘掉她鬓角的落花。她僵住的样子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弹幕瞬间清空，只剩她骤然变红的耳尖。
"明日去御书房伺候。"
我转身时听见她抽气的声音。弹幕精灵蹲在房梁上啃完了最后一块西瓜："观众满意度+10%，获得道具【甄嬛的帕子】。"
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梨花。我捏着它走出殿门，老十七的玉佩声正好转过回廊。月光下那些弹幕分成两派，一边是"杀了他永绝后患"，一边是"放过弟弟吧历史上他早死"。
甄嬛还跪在光影交界处。我数着她裙摆上的褶痕，突然想起弹幕说过的话——那些字句现在正烙在我眼皮内侧，一闭眼就发烫。
第3章 巫蛊疑云
甄嬛退下后，我盯着烛火出神。殿内静得只剩灯芯燃烧的细响，可眼前却飘过一行刺眼的字：
**"老八府上有惊喜，速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