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循环开始了。
第一次循环,我不信邪,凌晨1:33时非要去厨房看。门缝里渗出血红色的光,我推开门,看见水槽里泡着颗人头,头发长长的,是我妈!我尖叫着后退,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循环,我躲过了厨房,却在雨天开了窗。窗外站着个穿军装的黑影,脸埋在阴影里,手里举着张照片,正是我爸失踪前拍的最后一张。他朝我晃了晃照片,然后慢慢撕碎,嘴里念叨着:“他不听话,沉井里了,你也一样。”
第三次循环,我打碎镜子后,发现碎片拼起来多出一块,上面映着口枯井,井沿站着个女人,穿着我妈的睡衣,正被人往下推。
一次次循环,一次次死亡,我像在玩一场必死的游戏。但每次循环,我都能多记住一条规则,多找到一点线索。我发现,军装盒子会在循环第七次时出现,病历本藏在不同的地方,而那张赵建国和我妈的合影,背面的字迹每次看都多清晰一点。
在第五次循环里,我死在藤椅上。感觉有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耳边是粗重的喘息:“你妈欠我的,你爸也欠我的,你们全家都得还!”
(五)
第七次循环开始时,我抱着军装盒子躲在衣柜里。军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口袋里的照片背面,“望乡台”三个字清晰得像刚写的。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按照规则4,雨天不能开窗,但没说不能出门。我找出件雨衣,把沾了黑纤维的镜片碎片塞进兜里,冲出了老宅。
望乡台在城西的半山腰,早就荒了,只有几座废弃的坟茔。我凭着照片上的背景,在一片杂树林里找到了那口枯井。井沿长满了青苔,上面压着块断裂的石碑,刻着“镇煞”两个字,被人用斧头劈得粉碎。
井口飘着股浓烈的腐味,我往下扔了块石头,半天没听到回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下去,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黑点,像是飞虫,又像是某种灰尘。
突然,手机信号中断,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是我爸!他被绑在井壁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喊什么。照片一闪而逝,屏幕恢复漆黑。
“找到你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见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树影里,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处,左额有块狰狞的疤痕,和照片上的赵建国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攥紧手里的镜片碎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是你妈欠了二十年的债。”男人笑起来,疤痕扭曲成蚯蚓的形状,“当年她答应嫁给我,转头就跟你爸跑了。我去找她理论,她把我推下井,还让你爸搬石头填井!”
他一步步逼近,我退到井边,后背抵住冰冷的石碑:“你胡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男人从怀里掏出个铁盒子,扔到我脚下。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全是我妈写给赵建国的,最后一封的结尾写着:“建国,等我,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信的背面,有我爸的字迹:“这个骗子,不配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