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楚再次愣住了。
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我这个被她认定了的“软饭男”,会主动放弃一切。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被浓浓的鄙夷所取代。
“好啊,有骨气。”她冷笑一声,从车里拿出笔,龙飞凤舞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废物,离开了我沈家,能活几天!”
签完字,她将协议书狠狠地甩在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我毫不在意,弯腰捡起协议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签名,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沈幼楚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感。
我想了想,转过身,从布袋里拿出那个小小的木盒子,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黄花梨木雕刻的盒子,上面雕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是我熬了三个通宵,用我最好的手艺,为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准备的礼物。
沈幼楚看着那个盒子,眼神复杂。或许,她也想起了三年前,我就是用一个亲手雕刻的木偶,打动了她的心。
“这是……”
“送你的。”我淡淡地说道,“最后的礼物。”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她伸手接过了盒子。
“算你还有点心。”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没有再理她,径直走进了民政局。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那本刺眼的离婚证走了出来。
天空湛蓝,阳光正好。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无形枷锁,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沈幼楚的保时捷还停在原地,她没有走。
看到我出来,她摇下车窗,脸上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快感:“展昭,从今天起,你我再无关系。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她刻意在“过得好”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我笑了笑,走到她车前,看着她。
“沈幼楚,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但我想送你一句,莫欺少年……忍。”
“什么意思?”她皱起了眉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看着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木盒子,笑得意味深长,“另外,提醒你一句,送你的那份礼物,最好尽快交给林风。就说……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疑惑的表情,转身,汇入了人流。
阳光下,我的背影,笔直且决绝。
沈幼楚,你以为这是结束?
不,这只是个开始。
你以为我一无所有,只能任你踩在脚下?
你错了。
我最宝贵的财富,从来都不是你沈家施舍的那些东西,而是我这双手,和我这双手里掌握的技艺。
一种……能让朽木重生,也能让美玉化为顽石的技艺。
你和我那个“优秀”的竹马,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值钱”。
离开民政局,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我妹妹展凝,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就像一个无底洞。这也是为什么过去三年,我能忍受沈家一切白眼和羞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