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站起来去开门，却没有力气调动一根手指。
对不起妈妈，我又做错了。
敲门没得到回应，妈妈如梦初醒般去开了门。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没过多久妈妈就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安静得很，回音在空中飘荡。
妈妈一改对外人的和蔼温婉。
走过来狠狠踢了我一脚。
“起来！到你睡觉的时间了吗？为什么不去开门？”
“妈妈教你的规矩全忘了吗？没大没小，你还敢在这儿给我摆脸色瞧？”
看我不动也不应声。
妈妈又生气了。
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后，我的衣服沾上了灰尘。
妈妈嫌恶地拎起我的衣领，走到卫生间里打开淋浴，将我往前一甩。
“去，把自己洗干净，成天脏兮兮的，我给你买衣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吗？”
“别磨蹭，洗完滚出来罚站！”
她把我扔进卫生间就离开了，仿佛我是个什么垃圾。
可我依旧没有意识，耳边听得到她的话，却无法做出回应。
后脑重重地磕在洗手池的边沿上。
惯性甩开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出水键。
我滑落在湿滑的地面上，额头朝下俯趴着。
花洒喷出的冰水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我身上。
浑身瞬间湿透，暗红色的血迹被水冲散流进下水道。
没开灯的卫生间里只有水珠落在地面的声音。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可以转动了。
回头却看到属于我的身体在地上躺着。
2.
我死了吗？
我抓握了一下自己的手。
房间里的东西我再也没办法触碰到了。
我想去摸摸自己的后脑，却从中间穿过。
灵魂轻飘飘地上浮，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小的我的原貌。
四肢摊开，脚被洗手池的台子绊着，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垂着。
从玻璃透进来的暖光隐约照出我的模样。
脖颈处隐约露出衣服下的青紫，胳膊上被抽打的地方没那么红，转成了黯淡的颜色。
脸上是失去血色的灰白。
我想了想，想出去喊妈妈救我。
卫生间的门拦不住我的灵魂。
妈妈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剪辑视频一边和孙阿姨打电话。
孙阿姨是最早一批关注账号的粉丝。
每回直播都在场，次次打赏到榜一。
也来家里吃过几次饭。
妈妈特别喜欢和孙阿姨聊天，但不许我和她说太多话。
“熟了之后她就不会给你花钱了，保持距离感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餐桌上，孙阿姨问我的问题我只敢用点头和摇头回答。
一旦想要开口，妈妈就会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一把我的大腿。
一顿饭下来，孙阿姨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妈妈掩饰道：
“小孩子怕生，咱们两家以后多来往就熟了！”
孙阿姨想着没错，临走前给我塞了个大红包。
那天妈妈高兴得数了又数，第一次没有额外惩罚我。
我飘到妈妈身后，看到屏幕里的孙阿姨。
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小书呢，这么长时间没听见她说话，不在你身边吗？”
闻言，妈妈紧张地瞟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
水流声潺潺不歇，只是灯光迟迟没有打开。
她以为是我在反抗，按捺下眉眼间的不耐，极尽温柔地开口：